他竟不声不响地，调动了这般多的人马。

墨九看向孟冕，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，“很好。接下来，让人暗中切断蛊寨外通各郡的路径。我要他们，一步也出不了西地。”

“是。”孟冕领命。

方羽心轻吸一口气，看着他喉结轻轻滚动，忽觉心底沉稳下来。

而那一旁的阿沐，这时终于撑不住似的靠在门边，小脸煞白，唇色发干。

孟冕手脚利落地从随身布包里取出干粮和水囊，递过去，“路上怕你吃不惯这边的食物，我带的是谷主亲选的，软些。”

阿沐怔怔接过，轻声道谢。

方羽心一直看着阿沐。

那孩子一口一口地啃着干粮，神情恍惚，像是思绪正被什么拉扯着。她的小手捧着水囊，许久才喝一口，唇边还沾了些水迹也未察觉。

终于，在沉默良久之后，阿沐低下头，忽然轻轻地开了口，

“姐姐……对不起。”

方羽心一怔，俯身蹲到她面前，温声问，“怎么了？”

阿沐吸了吸鼻子，声音带着细微的颤，“我……路上孟哥哥和我说了很多事……我才知道顾哥哥……不，顾洺宁，是血衣教的人。”

她声音越来越低，“我竟然……主动去靠近他，甚至偷偷跑去找他说话……我不知道他是坏人。”

话未说完，眼泪就滑了下来，掉进掌心里，小小一团缩在椅边，一副被重罪压着喘不过气的模样。

“阿沐。”方羽心轻轻握住她的手，“你不是故意的。不是每个人都能看清他的真面目。”

“至少我们分析出你没有被他控制，你应该是抗蛊的，你还记得吗？”方羽心声音轻缓下来，“你梦里的事，还有……那天在马车上，你护着我，突然发出红光。”

她缓缓将阿沐小小的手心摊开，像是要唤回那一幕的记忆，“那道光……就是你体内的力量。它保护了我，也可能，一直在保护你。”

第一百一十七章 幸福日常

阿沐眼神动了动，嘴唇轻轻张开，“我……我记得马车上的光。那一刻我好像什么都没想，就是觉得不能让他们伤你……”

方羽心温声，“你做得很好。若不是那道光，我可能还没能清醒过来。”

“那道光不只是把我从蛊术中唤醒……我那时全身像是忽然被灌满了内力。”

她微微抬手，掌心摊开，仿佛还能回忆起那种澎湃澎湃的感觉。

“墨九说，那道力量像是某种古老的传承。我也越来越觉得……你不是普通人。也许，只有你，能打破血衣教的蛊术桎梏。”

“还能再试一次吗？”方羽心问得轻。

阿沐犹豫了一下，双手平摊放在膝上，闭上眼。

静静地，她体内气息微动，一缕极淡的红光在她掌心边缘缓缓聚起，像萤火般闪了两下，却很快又熄了。

“……不行。”阿沐皱起眉头，“还差一点。”

一直在一旁安静听着的墨九，这时走过来站定，目光深深落在阿沐掌心，“这一缕力量很重要，你要学着掌握它。阿沐，从现在开始，每日都练一刻钟。”

“是。”阿沐点点头。

……

山间一缕寒风吹过枝头，轻轻拂落了一片雪花。

方羽心推开窗扉时，眼前竟是一片洁白世界。

屋檐覆雪，庭前小径早被覆成银线，竹叶上挂着晶莹的霜意，一点风动，雪粒沙沙滑落，在地面炸开细碎的轻响。

“下雪了。”她轻轻唤了一声。

身后墨九披着外袍走来，伸手替她拢好肩上的披风，低头看着院中的雪色，眼底难得浮上一抹温柔。

“这里每年雪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