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洺宁缓缓抬眼，语气不急不缓，“我亲眼看到，他昨日在林间出手……那不是焚天诀的火纹。”

“颜色太深，太沉，带着灼烧神识的压迫感，火纹边缘还有缠绕的血丝状脉络，火光偶尔会化成金色的火龙。”

顾洺宁接着道，“那种感觉……不像寻常的火系功法，更像是某种禁术。”

空气一瞬间安静。

下一瞬，小女孩忽然“扑哧”一笑，笑声越来越大。

“哈哈哈哈……原来是这样，原来是这样……”

她赤足踏在寒凉石面上，眼睛里却像是点燃了星火，疯魔般雀跃。

“你知道那是什么吗？”

她走近几步，脸色阴翳一瞬，低声道，“那是，离火祭狱。焚天谷三禁之一，早在百年前就已失传。”

“那是一门自焚灵脉、焚识祭魂的禁术，能换来极限的焚力，但修炼者会被火毒反噬，神智被灼烧得只剩本能。”

她仰头，长发垂落，语气兴奋得几乎癫狂，“太好了，顾洺宁，计划可以提前了。”

顾洺宁皱眉，“什么意思？”

她轻轻一笑，低声道，“原先我们是等他焚天诀圆满，才能布置魂阵吸收他的灵火。”

“但现在不需要了，只要我们诱他情绪失控，‘离火祭狱’的禁火自会蚕食他的神魂。”

“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？阿宁，这意味着我们不必再等，不必再藏。”

她一步步靠近他，声音低得像蛇信，“只差一把火，一点点情绪，就够了。”

“那你打算怎么引？”顾淡淡开口。

女孩眉尖一挑，眸光陡然森寒，“杀了他那个妻子。”

顾洺宁神色骤然一动。

小女孩察觉到他的迟疑，语气依旧淡淡，“怎么，你犹豫了？”

顾没有立刻回应，而是缓缓开口，“……她体内，我已经下了情蛊。”

空气像是凝了一瞬。

“哦？”女孩眼睛亮了几分，“原来你另有安排，你想让她爱上你，刺激反噬墨九的心神，是吗？”

她笑了笑，语气忽然转凉，“不过这种法子太麻烦。”

她猛地抬头，冷声道，“既然她体内有情蛊，那就更简单。直接让情蛊转化为毒素，你一念之间，她现在就能死。”

“顾洺宁，动手吧。”

顾洺宁低头，藏在袖中的手缓缓收紧，指节泛白，却没有动作。

“怎么，不舍得？”她的声音带着讥讽，“你可别忘了，她不过是你计划里的一枚棋子。你不是最擅长冷静、理智、利用人心的吗？”

顾依旧没说话，薄唇紧抿，眉眼掩于昏暗之中，神色莫测。

那一刻，小女孩模样的血衣姥姥似乎察觉到什么，眯起眼看着他，目光一寸寸收紧。

“顾洺宁，你心动了？”

洞穴静得只剩呼吸。

火光幽幽，潮气阴寒，像是压在骨缝深处的一道重锤。

血衣姥姥赤足踏地，发出啪嗒啪嗒的细响。

她站在顾洺宁面前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，眸中寒光逼人。

“跪下。”

她声音极轻，像风吹过坟前的纸幡，却不容置喙。

顾洺宁沉默了一瞬，膝盖缓缓弯下，毫无迟疑地跪在了地上。

他低着头，额发垂落遮住眼，手掌覆在膝上，身姿冷静如初。

下一瞬，

“啪！”

一记重重的巴掌抽在他脸侧，力道之大，打得他半边脸瞬间红肿，嘴角渗出血迹。

“孽种！”她冷声咬字，抬手又是一下。

“啪！”

“你以为你在做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