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是武林人人争夺的宝物，六大宗门对他虎视眈眈。”

“我将残卷交给你，是想……借你之手，送到他手上，助他武力更进一步。”

“你身上没人防备，又贴近他，是最好的传递媒介。”

“他若强大，自然能替我，杀尽那些我恨的人。”

他说得平静，不带恨意，却藏着一道深不可测的风雪。

方羽心怔怔看着他，轻声道，“所以……你是为了报仇？”

顾洺宁点头，笑了一下，“我自小被追杀，被逐，被算计……我没有师门，没有背景。”

“但我记得我恨谁。”

“他若替我杀了那些人，我不需亲自动手。”

他低垂着眼眸，那笑意轻如微尘，却落在人心上微凉如霜。

“只是，他不信我。”

“我没承认，是因为他早已有敌意。”

“承认了……也不过是落得更快的结局。”

“所以，他废了我的经脉。”

方羽心猛地抬起头，声音微颤，“你说什么？”

“……废了你的经脉？”

顾洺宁侧过头来看她，唇边那抹笑意，像是有一点点无奈，又有一点点……藏不住的疲惫。

“他没告诉你？”

“也是……他那样的人，怎么会说这些。”

“你是他的人，他只会让你看见他要你看到的那一面。”

她怔怔看着他，良久没有出声。

夜风吹起她的发梢，乱了她的心绪。

之前还好奇他为何一路这样淡淡的不说什么，那份从容背后，是他早已一身废去，再无挣脱之力。

她张口，喉间发涩，轻声道，“作为墨九的妻子，我替他对你经脉一事说声抱歉。”

第九十章 梦中

顾洺宁轻轻一笑，神情淡然，

“为什么道歉？不是你的错。”

他顿了顿，似是无意地看了她一眼，语气平静却忽然低了一分，

“你若不曾卷入这些事……”

“会不会，过得更轻松些？”

他的声音轻得像风掠过松林，听不出喜怒，只留下温柔的尾音。

“回去吧。”他说，“夜凉了。”

“别在我这里站太久，这里没有火堆，会着凉。”

方羽心握着斗篷的指尖微微收紧。

她没动，眼底却缓缓起了涟漪，不是感动，也不是怜悯，而是一种说不清的、令她心乱的情绪。

方羽心咬了咬唇，正要转身，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。

“姐姐！”

阿沐抱着一个小食盒小跑过来，眼睛亮亮的，之前看到方羽心走过来，她就很好奇，如今还是跑来了。

她看了看姐姐，又看了看顾洺宁，眨巴两下，忽然“哼哼”地笑了一声。

“我就知道……姐姐和你还是朋友嘛！”

方羽心一愣，回头看她，“你认识他？”

阿沐点点头，摇头晃脑地说得毫不避讳，“他在焚天谷软禁的时候，我偷偷去找过他两次。”

“他人很温柔呀，和我聊了很多。”

她说得兴致勃勃，丝毫没有发现方羽心眼中的那一丝惊色。

顾洺宁听到这话，却只是微微一笑，眼神轻轻掠过阿沐的脸，像是早就知道她会说出来，也不以为意。

“她胆子很大，”他笑着说，“不过心也很软。”

阿沐笑笑。

可她忽然像是想到什么，回头悄悄拉了拉方羽心的袖子，凑近她耳边，小声说，

“姐姐，你不要把我找过他的事告诉墨九哥哥，好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