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像红木栏杆晃的很厉害？

过了一会，她才发现是她自己。

锋芒褪去。

很久才恢复。

墨九很热，她一直都知道，他的体温很热，他经络也很热。

还有……

这个就是可以解决寒毒的东西吧。

但是方羽心已经没有力气思考，也没有力气再动了。

他起身替她净身，动作一丝不苟，连水温也细细试过。

浸在温热的泉水里，四肢绵软得使不上力气，眼皮沉重得睁不开，指尖连微微弯曲一下的力气都消失了。

她隐约间，感觉到有人在抱她。

稳稳的，温热的怀抱，将她从混乱的世界中托起，掌心落在她肩头，轻柔而耐心地，像是要安抚她所有的不安与疲惫。

“羽心……”熟悉的嗓音低低地响在耳边，带着极致的温柔，又仿佛暗藏着一丝沉溺。

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，却看到朦胧的烛火，映着男子深沉如夜的眼眸。

墨九的衣襟微微敞开，白色的里衣上还留着些许未干的水渍，发丝轻轻垂落，未曾扎起，整个人少了平日里的冷冽，带着一丝……温柔的疲惫。

他正在替她清理。

温热的湿帕拂过肌肤，细致得不像是那位杀伐果决的焚天谷主，更像是在悉心守护着自己唯一珍视的珍宝。

她有些羞耻地想躲开，可身体根本动不了，只能任由他慢条斯理地擦拭，帮她洗的干干净净。

她迷糊地睁眼，声音细若游丝：“我……自己可以……”

墨九手上的动作顿了顿，随后，他垂眸看她，低低地笑了一声，笑意中带着些许无奈。

“还能动？”他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戏谑，指腹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，“再乱动，后果自负。”

方羽心瞬间闭上眼睛，不敢再挣扎。

马上就跌入梦境。

他动作轻缓，像是害怕惊扰了她的梦境。

她被人拉入怀里，墨九的下巴抵在她的肩上，低沉的嗓音透着夜色的缱绻，“休息吧。”

“我永远不会放开你。”

可她已经太累了，意识朦胧得无法再去思考这句话，她的身子缓缓地滑进他怀里，彻底陷入沉睡。

……

等到她被擦干净，重新被抱回床上，已经是许久之后了。

窗外的月色如水，透过雕花的窗棂洒落一地银辉。

墨九轻轻地将她安置在被褥里，给她掖好锦被，掌心不由自主地摩挲着她的脸颊，看着她安稳的睡颜，目光深邃得仿佛裹挟着一片浩渺星空。

她睡得很沉，眉头微微蹙着，像是还未完全从疲惫中脱离出来。

他低下头，轻轻地吻了吻她的眉心，然后抱着她，也慢慢阖上眼。

他从未想过，自己竟然会有这样的一天。

他的人生里，从来不曾有过幸福这二字。

他曾经目睹宗门血流成河，曾在修习功法承受炼狱般的折磨，曾在数不尽的黑夜里，独自舔舐伤口，心中满是复仇的执念。

漫长的黑夜中，无数次濒死边缘，他靠着仇恨和执念一寸寸咬牙撑过。

他不是没问过自己活着，是为了什么？

为了杀，还是为了被杀。

他的心早就被炼成一柄刀，一柄没了鞘、只知劈斩的刀。

所以他从未想过，自己会有一日，将刀藏起，将人抱在怀里。

她的呼吸轻柔，胸口起伏间微微发热，像一炉温泉雪水，温润却不烫人。

他低头望她，眉眼安静，此刻沉睡如莲。

而他，竟会将这短暂的夜色，看作余生的永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