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知道。

她只知道，她舍不得他。

可如果她不能留在这个世界呢？

如果她真的必须离开呢？

如果她爱了他，却又不得不离开呢？

那对他而言，岂不是更残忍？

“我……”她嗓音极轻，像是要说什么，可最终还是咽了下去。

“爱没有这么简单的。”

方羽心嘴唇微微张开，嗓音轻得仿佛落在风中就会碎去，“……墨九，你知道爱是什么吗？”

她抬起头，望进他的眼睛，黑沉沉的，深不见底。

“你难道爱我吗？”

她的声音很轻，带着一点迟疑，也带着一点不自觉的试探。

墨九没有立刻回答。

他只是定定地看着她，目光沉静而幽深，仿佛是在思索，又仿佛是在审视她的问题。

许久，他缓缓地伸出手，指腹轻轻拂过她的脸颊，像是在描摹她的轮廓。

方羽心被他看得有些慌乱。

墨九垂眸，指尖从她的脸颊缓缓滑下，落在她的手腕上，握住，微微用力。

“我不知道，”他嗓音低沉，语气平缓得几乎没有起伏，“但如果爱是……”

他缓缓低头，额头抵着她的，嗓息炽热，像是要烙进她的心底。

“如果爱是，想要你一直待在我身边。”

“如果爱是，看到你难过，我的心也会跟着揪紧。”

“如果爱是，我可以忍受世间一切的黑暗和痛苦，却无法忍受你离开我。”

他低哑的嗓音缓缓落下，每一句话都沉重得让方羽心的心跳漏了一拍。

他的手掌微微收紧，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，带着一点让人无法逃离的炽热。

“如果这些，便是爱。”

“那，我爱你。”

他的声音低得仿佛带着一丝蛊惑，沉沉地钻进她的耳中。

方羽心怔住，心跳猛地一滞，整个人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。

她没有想到，墨九会如此直接。

甚至比她想象中的更加笃定。

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。

他的眼神，他的语气，他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，都清晰地表明了一件事。

他爱她，毋庸置疑。

墨九看着她的神色，忽然低笑了一声，嗓音带着一点无奈和隐忍。

“你总是逃避我。”

“但你知道吗？”他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指，眸光幽深，“你躲不掉的。”

方羽心屏住呼吸，她的心跳乱了节奏。

她慌乱地移开视线，嗓音有些不稳，“墨九，我不是你的归宿……”

“你是。”墨九低声打断她，语气不容置疑。

她咬了咬唇，推开他一点，嗓音低低地开口，“你之后不是还有很多计划吗？”

她的指尖微微颤抖，心头乱成一团。她想起来这一路看到的墨九逐渐形成的计划。

“焚天谷旧部，六大宗门……你想要光复焚天谷，对吗？”她抬起头，迎上他的目光，眼神清亮，却带着一点复杂的挣扎，“那我呢？”

她深吸了一口气，嗓音微微发紧，“我什么都不懂，什么武力都不会，只会成为你的拖累。”

她低下头，睫毛轻轻颤抖，指尖不自觉地抓紧了衣摆。

“就像是那天……在广思楼，被人绑走一样。”

她的声音低得仿佛落在风里，可是落在墨九耳中，却像是一根狠狠刺进他胸口的针，扎得他心口一紧。

那一日的血与杀戮仿佛再次浮现在眼前。

她在霜月楼的手里，被人用来威胁他，而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