刺目的白印入墨九眼底。

他沉下去。

凉意又被温暖了。

“你！”方羽心惊慌失措，想要后撤。

但突然，墨九再次附首，这次是不一样的。

方羽心倒了下去。

她未想过会如此。

她迷茫的双眼睁大。

他其实此时体贴温润，但比任何时候都要折磨。

她恍惚间想起那本书，那本他们俩库房中撞见的，描绘着的书。

原来……那些画面，是这样的。

原来，墨九可以真的吻她，吻得极深，像是要把她吞没。

她的手向下，抓住墨九的头发。

她像是战场上的战士，柔软的命门被人擒住。

她意识逐渐变得模糊。

微风拂过，窗纱轻轻掀动，烛火轻晃，映得房间一片暧昧的昏黄。

她感觉其余感官已经被剥夺，只剩下埋首的他那里。

她长吟。

过了许久，墨九抬起头。

然后起身抱住方羽心。

方羽心还在发抖。

她脚腕像是崴了一样，抬起在半空中。

过了长达好几息，才放下。

她听见他的声音，含着点隐忍的沙哑，“方羽心……”

墨九下巴靠在她的颈窝，“嫁给我吧。”

房间里一片沉寂，风轻轻拂过，夜色静谧得仿佛能听见心跳的回音。

墨九的目光深深锁住方羽心，眼神沉静得可怕，像是压抑着某种暗潮汹涌的情绪。他的手指仍旧扣着她的腕骨，指腹轻轻摩挲着，带着极强的占有意味。

这是一种无声的逼迫，一种等待她答案的沉默。

方羽心看着他那双漆黑如墨的眼，心脏莫名发紧。

她的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了，舌尖微微颤了颤，嘴唇张开，却迟迟没有发出声音。

墨九没有催促，甚至连眼眸都不曾眨动，只是那般沉沉地看着她，仿佛在给她时间，让她认真思考。

方羽心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被褥，心跳快得让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。

她该怎么回答？

她不能答应。

她是个异世之人，本就不该在这里停留太久。

她不属于这里，也不该……让自己陷得太深。

她已经动心了，若再让自己沉溺，她害怕，有一天她真的会忘记，她曾经来自另一个世界。

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有回去的机会，但如果有呢？

如果有一天，她真的能回去呢？

如果她嫁给了墨九，那她该怎么办？

她不敢想。

她害怕失去回去的可能，害怕自己在这里被束缚，被真正地困住。

所以，她不能答应他。

方羽心轻轻闭了闭眼，仿佛下定了极大的决心，缓缓道，

“……我不能嫁给你。”

话音落下的瞬间，房间内骤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。

仿佛连烛火都被这句话震得一颤，跳动的火焰在暗色的室内映出摇曳不定的光影。

墨九安静地看着她，眸色幽深，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。

方羽心看不透他的情绪，只觉得他的气息瞬间变得压迫。

他没有说话，甚至没有皱眉，也没有露出任何愤怒的神色，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掀起，只是这样盯着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