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看就知道,这个人绝对从小是被家里宠着长大的。因为他得到的情感都正向且充足,所以从不会吝啬自己的信任与喜欢。
贺知行真的很讨厌这样的人,因为他从来都没有过这种体会。
所以江挚第一次来找他的时候,他拒绝了。
第二次也拒绝。
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第七次……无数次,他都拒绝了。
但江挚一连找了他一个月。
第三十天,贺知行终于烦不胜烦,点头答应了。
这一答应就像是走进了蜘蛛精的巢穴,缠着他十多年了都走不出来。
刚认识的时候,贺知行觉得江挚很烦,简直烦死了,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多话,哪里来的那么多问题,哪里来的那么多旺盛的精力,哪里有那么好的记性每天都会记得来找他。
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,他开始习惯了江挚这个人的存在。
习惯了他每天放学后和自己走在夕阳浪漫的街道上,听他絮絮叨叨地今天在课上偷看的漫画。
习惯了他每年夏天递来的冰棍,偷偷从冰箱里翻出来的冰西瓜,还有路边上泛着劣质甜味的甜汽水。
还有每年冬天,江挚会偷偷把他的手揣在兜里。贺知行从小就体质偏冷,偏偏江挚从小就跟个小火炉似的,即便到了冬天也暖和得很。
自从发现贺知行到了冬天手几乎都暖和不起来后,江挚就开始时不时握着人的手往自己的兜里揣。两只手挤在狭窄的荷包里,紧紧相贴,没一会儿就能把另一个人冰冷的手焐热。
其实有时候会有点儿太热了,两个人的手心里都冒出了绵绵细汗,变得有些潮湿,粘腻地挨在一起。
但是谁都没想过要把手放开,即便是有点洁癖的贺知行也没有。
两人的关系在日渐亲密的时光里越变越好,但一码归一码,虽然贺知行习惯了江挚在身边,甚至这种习惯已经深入骨髓,变成了一种不可或缺的存在。
可这并不妨碍贺知行觉得江挚有时候就是缠人。
比如现在。
……他也就是仗着自己拿他没办法。
贺知行今晚是真的上了火气,想要给这个人一点教训。不同于以往想要不搭理人的心情,与之相反,贺知行还想把人压在身下,狠狠地咬他一口。
所以他真的撕开了手里的胶带,对江挚命令道:“站过来。”
“好哦。”
江挚乖乖地更加靠近了贺知行,是他一伸手就可以把人抱在怀里的距离。
把自己绑起来。
贺知行嗤了一声,这种馊主意真亏江挚想得出来,也不想想这样究竟是便宜了谁。
他一言不发,就这江挚现在这个造型,拿着胶带就往他身上缠。
江挚倒是配合得很,为了方便贺知行,还自己主动转了几圈。
贺知行本来只是打算做个样子,谁知江挚抬了抬手说:“行妹,我觉得这样不太行诶,我一抬手就能挣开。”
贺知行:“……”
他抿着唇,带着火气给人手臂关节的位置又给紧紧缠了几圈。
直到发现自己动了不了,江挚才满意地点了点头,然后又咦了一声:“行妹,你说我这样绑着能不能睡得着……”觉啊?
他话音未落,就被人猛地按在了门上,浓郁的柑橘茶香带着一丝侵略性的苦涩,团团将他笼罩。
贺知行整个人都压在他身上。
江挚被挤在坚硬冰冷的门板和身后人坚实挺阔的胸膛间,能活动的空间极小,更别说他现在又被严实地裹在了被子里,一点能反抗的余地都没有。
这种只能任人宰割的境地终于令他察觉到了一点危机感,开始大声叫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