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候,胡三郎自己也不常去酒坊,每天窝在家里,不过并不闲着,他最近对上古时候的酿酒技术十分痴迷,每天除了和周絮玩笑之外,就是翻找一些奇奇怪怪的书籍。
很快下了入冬的第一场雪,气温骤降,胡三郎一整天歪在炕上,周絮最近到外地去,没来看他。邻居家的彩虹倒是来了,送了一筐冻柿子。彩虹已经出嫁半年,现在没有了少女的稚气,宛然一个成熟勤快的小少妇。
傍晚,那雪下的沸沸扬扬,玉屑一样随风落下,地上积了浅浅一层雪,在暗夜里发出幽幽的白光。
胡三郎趴在炕上,窗户支开,他托着下巴漫无目的地看着外面景色,大雪纷扬,悄无声息,似乎是一场默片一样。让人心里也一片宁静。
后来夜深了,胡三郎准备入睡时发现炕是冷的,才记起中午做饭时觉得灶台不通,大概是哪里堵住了。大半夜的,他懒得去看,拥着一床被子郁闷地准备入睡。
“啪啪啪。”院外传来清晰的敲门声。然后是熟悉的喊声:“蕴楚?”这种时候还会登门,肯定是周絮那个二货。
胡三郎一边抱怨,一边爬起来,随手抓起一件外套,提拉着鞋子,哆哆嗦嗦跑到院子里开门,周絮穿着一件厚重的大氅,宽大斗笠,被雪洒成银装素裹的样子。
胡三郎看他一眼,扭身就往屋里跑,外面太冷,他在雪上蹦蹦跳跳,像一只雪地银狐。
胡三郎进了屋,甩掉鞋子衣服,爬到床上,拥着被子坐起来。
周絮也含笑进来,摘掉斗笠,他先是走上来单手摸摸胡三郎的脸:“怎么就冷成这样?”然后脱掉大氅,放到外间。他还穿了一件银色的斗篷,领口处是一圈白色的翻毛。慢慢走到胡三郎身边,他微微低头,语气神秘又愉悦:“蕴楚,今天带来一个有意思的小玩意给你解闷。”
胡三郎微微仰脸看他,带着一点兴趣:“是什么?”
周絮把斗篷打开,藏在斗篷里的另一只手抱着一个小棉团。
胡三郎跪在炕上,直起上半身凑近棉团,一动不动看了半晌,他带着不解的神情看周絮:“这是……什么意思?谁家的孩子?”
周絮坐在他身边,把小褥里的小婴儿放到他面前,语气像是哄小孩子吃药一样:“你看,他多小多可爱啊,送给你养好不好?”
胡三郎果断的一挥手:“不要,哪来送哪去。”
周絮叹口气,讲了这小孩的来历,这是李清仪的孩子,李清仪家道中落,自己又没什么才能,祖辈留下的几间当铺酒楼眼看支撑不下去,他自己借了高利贷,最后被一□人陷害,不但输光了本钱,眼看要陷入牢狱之灾,他心中害怕,连夜卷了财产逃跑了。家中没有主事的人,仆人们很快把家中洗劫一空。只留下不足周岁嗷嗷待哺的孩子。李家在本城中没什么亲戚,这孩子也没有着落,暂时由邻居一个老妪养着,周絮偶尔听本城县官聊起来此事,心中一动,便把那孩子要了过来。
胡三郎听的心中恻然,重新去看那个熟睡的婴儿,眼中多了几份怜爱:“虽然这样,他母亲,沈府的月儿姑娘,难道不养他吗?”
“那位姑娘是有名的母夜叉,她恨李府的人还来不及,怎么可能帮他们养孩子。”周絮看着胡三郎,知道他动了心思。又好言好语说了一堆。
最后胡三郎不耐烦地说:“好啦,先放在我这里,不过你还真是莫名其妙。怎么突然给我送一个小孩子来?”
周絮坐在他身边,轻声说:“其实我琢磨很久了,你之前说过自己不会成亲那种话,我一直觉得不妥。以后如果你像正常人一样娶妻生子,这孩子想留就留,不想留就给我。如果还是那样坚持的话,这孩子也是你以后的依靠,免得晚年太过凄凉。”
胡三郎低垂着头听完了这番话。他一直还是少年心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