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然很快几个打扮地花红柳绿的姑娘袅袅婷婷地过来,人还没到,就闻到一阵沁人的花香,听到叮叮当当耳环玉佩簪子摇晃的声音。

一个身材高挑一身水红衣服的女孩笑着走过来:“啊,这不是葡萄酒坊的小哥吗,今天来这么早,哎呦,知道你爱睡懒觉,怎么今天这么勤快?”说着其他几个姑娘也跟着过来叽叽喳喳地打招呼。

几个姑娘走近,发现胡三郎身边站着一个高高大大的青年,眉眼英俊,相貌和胡三郎有几分相似,然而不同于胡三郎的清秀,他眼梢眉角都是一种男性的阳刚魅力。

红衣姑娘脸有些红了,声音也娇嫩起来:“小哥,今天换了新伙计?”

胡三郎忙介绍:“这个是我本家的……”他看着比自己高一头的周絮,勉强说:“哥哥。”

周絮一脸微笑,眼波流动,眉梢全是灼灼桃花:“各位姐姐好。”

周絮是风月场上的老手,几个姑娘也是惯于应酬的,一群人打情骂俏,嬉笑怒骂,倒把胡三郎晾在一边了。

回到酒坊,胡三郎有些赞叹地说:“那些姑娘嘴巴可是很厉害的,没想到你一个人和她们能聊那么久”。

周絮看他的样子,心里不高兴:“那些姑娘本来是冲你来的,我和她们聊天,你不生气?”

胡三郎趴在柜台上记账,含糊道:“为什么生气?”

周絮道:“窈窕淑女,君子好逑。蕴楚难道没有心仪的姑娘?”

胡三郎停了一下笔,轻声说:“明知故问。”

周絮隔着一座柜台,低头看他,声音平淡地说:“难道你因为我父亲,要做个贞洁烈女不成。”

他的语气并不含讥讽,可胡三郎无端地把毛笔摔在柜台上,停了一会才平复了情绪说:“我只是单纯有龙阳之好,不喜欢女子罢了。”

周絮不依不饶地问:“不孝有三无后为大,男人总要娶妻生子成家立业才是正理,你也总该为以后的事情打算一下。”

胡三郎从柜台里重新拿出一支毛笔,蘸了点墨汁,淡淡说:“我这种人,好人家的女孩怎么会嫁给我,我也不想去糟蹋人家。”

周絮愣了一下:“你这种人……什么意思?”

胡三郎瞟他一眼,眼睛亮晶晶地带着讥讽:“你不是抓过李清仪,难道你没问他我们俩的过节?难道你不清楚我以前是做什么的?”说着低头写字,手有些抖,明显带了怒意。

周絮手足无措地看着他,半天才结结巴巴地说:“蕴楚,我没有看轻你的意思,我只是……”他结巴半天没有说出什么。

胡三郎低头写着字,停了一会儿才“嗯”了一声,表示自己不在意了。

周絮又欢喜起来,伸手抓住胡三郎另一只手,想放在嘴边咬一口,又有些犹豫,胡三郎烦恼地想要甩开他,结果怎么也甩不掉,反而被握得更紧,只好听之任之。

两人隔着一座柜台,默默无语。

胡三郎掀过一页账目,蘸了一点墨汁,顺手在握着自己手的那只手背上画了一个叉。

只要你明白

一整个秋天,周絮在这个小城镇里隐姓埋名地住下了,他自己买了一处宅子,不过大部分时间都是和胡三郎在一起玩闹。胡三郎自小就没有十分亲密的同龄伙伴,和周絮在一起也十分开心。两个俊美可爱的青年常常结伴出去游玩,引得一群大姑娘小媳妇乃至风流的公子们纷纷驻足观望,艳羡不已。

几场北风吹过,便是冬天,北方大地被寒气冻得硬邦邦。无论乡村还是城镇,成日操劳的汉子们都窝在家里,白天和几个朋友摸牌玩闹,晚上钻进暖烘烘的被窝里和媳妇可劲亲热。忙碌了一年,此时正是好好舒活筋骨,尽兴偷懒的时候。

街道商铺大多关门,正是生意萧条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