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管家说了几句闲话,才慢吞吞地挪进凉夜屋里。
凉夜知道宝珠来了,心中没什么想法,懒懒地倚在床头。听到宝珠在外面说话,以为她不会进来,松了口气,慢慢地困了起来。
宝珠进来时,看到凉夜高高大大的身躯躺在窄小的木床上,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。被子勉强盖到胸口,肩膀因为受伤□地晾出来,满是饱满结实的肌肉,一张脸原本古铜色的脸因为几天不晒太阳,显出蜜色的模样,是英俊又安静的模样。宝珠一时看痴了。
凉夜看装睡也不能把宝珠哄走,只能作出朦胧醒来的样子。宝珠见他醒来,羞羞答答地低下头。她本来是化了妆换了新衣服来的,此刻突然疑心自己妆太浓了,又或者衣服不对,总之是局促至极的样子。
凉夜一向嘴笨,也没理由让姑娘晾在那里,没话找话地说:“你,坐吧。”
宝珠应了一声,屋子里简陋,没有椅子,宝珠准备坐在床边,忽然又觉得不妥,她踌躇良久,远远低挨着床边坐了。
两人半天没有话,宝珠是活泼的人,只好主动开口:“伯伯说你总念叨着让我来,怎么来了也没话说。”
凉夜默然良久,他从来没说过让宝珠来这种话,但他也知道干爹有撮合的意思。凉夜吭吭哧哧地说:“我、见了你,反倒没话说了。”
“噗嗤”门外传来一声轻笑,接着老管家训斥道:“水娃,怎么这么没规矩,别趴在门口,过来。”
宝珠脸上都红透了,再也坐不住,起身就要告辞,老管家一边训斥水娃一边将宝珠送出去。水娃也跟在后面嬉皮笑脸地赔罪:“好姐姐,我错了。别生气了。”
凉夜听到外面的吵闹声逐渐平静,渐渐闭了眼睛。他是个沉默又少思的人。静下心来计算大概什么时候伤会好。
不知过了多久,他听见老管家吃惊地喊了一声:“少爷,你怎么来了。”他霍地坐起来,引得背上的伤疼了起来。
外面停了一辆华丽的马车,胡三郎披着精致的斗篷从车上下来。因为伤没好,他一路颠簸下来,脸有些发白,正捂着嘴咳嗽。
老管家既吃惊,又害怕,周少爷上次失踪闹了一场,几乎吓掉他半条命,没想到才几天又故地重游了,老管家恨不能双手捧着把他原路送回去,此时胆战心惊地看着正咳嗽的少爷,打算拼了老命也要把他劝走。
车帘一动,又一个衣着华丽的男人跳了下来,原来是周逸。周逸笑着对老管家说:“这次是我全程护送,不会出事的。”
老管家才放了心,把两人引进屋里,胡三郎是来看凉夜的,也不多废话,直接进了里屋。
老管家陪周逸在外面聊天,老管家感叹道:“老爷对少爷还真是费心。”
周逸无奈道:“真是个倔脾气,今天突然说要看凉夜,一刻也不能等,我没同意,他就把药都泼了,这会子陪他来了,一路上还给我脸色看。”
老管家笑道:“这也是以前夫人太宠爱他的缘故,以前老爷长劝夫人不要太溺爱少爷,如今老爷比夫人还甚啊。”
周逸无奈地摇摇头,含笑不语。
老管家看着立在一旁若有所思的水娃,颇有感触地说:“虽然说棒下出孝子,不过毕竟是自己孩子,疼还疼不过来,哪舍得打呢。”
胡三郎掀开里屋帘子,就见凉夜在床上挣扎着要跪下,忙走上去按住他说:“不必,不必。”凉夜才局促地半躺在床上。
胡三郎道:“我听郎中说,你背上有几处刀伤都见骨头了,会不会影响以后生活?还能走路吗?”
凉夜笨嘴笨舌地解释:“不碍事,不碍事,过几天就好。”
胡三郎又重新审视他一番,见他虽然满身是伤,精神还好,才放了心,叹口气,他本来只是想来说声谢谢,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