绝望有两种。
一种是恐惧的表露。
另一种是看破的表露。
带来前者的人适合成为绝对者。
以暴力解决一切困难的模样,正符合暴君之名。
然而,响起的声音并非前者。
那是后者,给予人看破之念的声音。
带给他人看破之念的人适合成为统治者。
因为,带给他人看破之念的人,议论自不用说。
他们深知如何践踏一切傲慢。
将一切困难沉入黑暗的手段,一定符合昏君之名。
暴君与昏君。
最大的差别在于能否处理无法以力量解决的事务。
『报上名来。』
「我叫赛莉?蒂乌亚司莱特?艾尔美特罗?涅哈鲁。」
『余是艾特?艾菈鲁?艾依姆?伊格尼西亚?克鲁西斯。第三十七代伊格尼西亚?克鲁西斯皇帝。』
宛如巨大岛屿的贵皇下方的副炮旋转,瞄准了赛莉。
『赛莉,余在这个世界上有三样讨厌的东西。』
「三样吗?」
她绝不移开目光。
即使现在变成比焦炭更小的灰烬也不奇怪。
尽管如此,赛莉仍注视着船。
『第一,自以为是的大笨蛋。第二,胡说八道的蠢蛋。第三,无力的伪善者。』
赛莉将正要抓住自己的手臂移开,向前一步,对少数士兵使了个眼色。
他们为什么知道她想说什么呢?
答案很简单。
就像她的父亲一样,她也是个会保护士兵的人。
如果战斗是士兵的工作,不让士兵死去的交涉就是将领的工作,为了士兵着想的将军,不曾轻视任何一名士兵。
(这位大人……果然是将军的女儿。)
艾迪莉亚议会的走狗。
特务部队的首领。
如此轻蔑自己的男人,从向前一步的赛莉身上看到了她父亲的背影。
『没想到被无法背负自己的十字架而逃走的小丫头说教的一天会到来……余的名声在这个国家已经一落千丈了。』
任何人都能感受到他静静的愤怒。
会怎么样呢?
不,会变成怎么样呢?
只要看过伊格尼西亚的历史,答案就很明显了。
脸色苍白,如果不现在立刻逃离这个都市国家就会死。
不,会看到比死更凄惨的地狱。
出身南部的人们都知道。
然而,仿佛连呼吸都停止了。
所有人都屏息注视着在空中响起的对话。
「他们」的范畴之外只有议会的议员们和他们的跟班。
不用说,他们催促部下快点逃跑。
紧急用的转移方阵启动了数个,累积的金币、证券、绘画和财宝从都市中枢,议员们的仓库中消失了。
『叫赛莉的,余问汝。』
某人吞了口口水。
『汝是自以为是的笨蛋吗?』
「不,陛下。我只是思念故乡的笨蛋。」
『汝是胡说八道的蠢蛋吗?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