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们大多服从国家与思想,也一直崇拜至今。
流泪的次数也绝对不算少。
即使如此,他们依然置身于幸福之中。
即使身份有别的恋情破灭。
即使结了无法相爱的婚。
即使努力在血统面前无力。
他们依然幸福。
太夸张了。
旧习让他们不幸。
没错,即使新思想让他们成为受害者。
毋庸置疑的幸福依然笼罩着人们。
直到那一天。
直到半屈服于他国的那一天。
旧习毫无价值。
思想造成的歧视,也只是反映时代的变迁。
然而,如果一同生活的家人、社会、国家受损,任何人都会不由分说地陷入不幸。
之所以不愁吃穿,是因为他们这个集团不允许饥饿。
即使居住场所与服装有贫富差距,没有集团(社群)的力量也难以维持。
缝制衣服需要针线。
那么,针线又是从哪里来的?
还有,谁来纺纱?
说到底,纱线的原料也不是那么容易制造的。
社会与国家,可以视为分工化的高度技艺集团的总体。
歧视与因循守旧,是他们自己造成的作茧自缚。
正因为如此,他们只在生存上容许的范围内受到这些影响。
如果不符合时代或人们的意识,应该会有更多人挺身而出,从自己内部改变。
无论多么坚固的总体,都无法拒绝变化。
既然永恒不变对人类来说过于奢求,这就是无法避免的真理。
如果幸福是以相对价值为基准,可以说他们过的生活比生活在未开发土地的部族还要奢华。
不愁当天的粮食。
不用担心当天的住宿。
不用担心当天的衣服。
或许会有人说,这只是在转移焦点。
说他们被因循守旧与歧视所困,怎么可能幸福。
但是,无论幸福或不幸,肚子都会饿。
再怎么虚张声势,没有住宿就会冻死。
很少有人能住在不穿衣服也能生活的环境。
如果把幸福换成满足,情况就不同了,但物质上不满足的满足是无知导致的幸福。
虽然不能说无知与幸福成反比,但人类的一大罪过是贪婪,这是无可奈何的事实。
所以,至少他们并不幸福。
从那天起。
从身为国家领导者的男人消失的那天起。
制线人因别国的线太便宜而哭泣。
纺纱人因线上的税金而消沉。
用线缝制衣服的人因别国的威胁而颤抖,将秘传技术拱手让人。
对他们来说,不幸并非因循守旧与歧视。
而是急剧改变他们生存条件的诸多障碍。
为何明明有酿酒的仓库,却必须从别国买葡萄?
为何必须将自己血统编入不知何时会攻打的国家?
为何必须毫无意义地改变没人觉得有改变必要的习惯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