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到重要处,唐笙忍不住起身踱步。

她极其厌恶今日围着衙门闹事的乡绅,可如今这局势,她不好大刀阔斧地推行改革。只得以一个较为温和的方式,收回最为要紧的官田,解决守备军吃饭的问题。

语毕回神时,众人的视线都聚集在她身上,眸中流露出赞许的目光。

热意沿着脖颈流动,唐笙忽然就有些不好意思了,老老实实坐回原位。

“是这么个理。”沈长卿啜了口苦茶,“士别三日,刮目相待。”

唐笙谦虚谨慎道:“是陛下教的好。陛下她,教臣……有方……”

听了这话,方清露下意识同林朝洛对视了一眼,坚定了推测。沈长卿见怪不怪地继续啜茶。

*

远在京城的秦玅观打了个喷嚏,猫儿一样摸出帕子掩住口鼻。

方汀直叹气:“陛下,怎么唐大人一走您就染上风寒了?”

秦玅观凉飕飕地瞥了她一眼,一言不发。方汀噤声,脑袋低垂。

不一会,方三娘入殿了。

秦玅观边批折边问话:“禁军那边,人挑出来了么。”

“回陛下话,挑出来了。”方三娘答,“分别是指挥使柳知蒙、同知裴进、镇抚冯鸣。”

这三人中,柳是办差不力、裴是年龄到了、冯则是恩荫得官,德不配位。

追击惠明翁主给唐笙添堵的那些人,故意显露禁军身份的佩刀作为线索。

秦玅观思来想去决定将计就计,表面大张旗鼓地彻查禁军,实际只作了整顿,拿掉几个没用的人顶包,准备诈出获益者,再顺藤摸瓜拉出设局人。

她思忖了片刻,问道:“冯鸣之父可是从前的幽州总兵冯潍。”

“回陛下话,正是。”方三娘解释道,“庆熙二年冯总兵调入禁军,庆熙十年时,他不过而立之年,却突然暴毙了,留下独子承袭官位,也就是冯鸣了。”

她说得这样详细,显然是详查过了,以备秦玅观考问。

秦玅观微颔首,淡淡道:“你觉得其中有蹊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