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也不行,那也不行。
难不成,她还真当他是免费出镜、陪写作业的工具人啊?
等最后车子开到了餐厅,贾温文已经很不开心了。
在入座前,他还是选择客套地奉承她,当做最后的试探却在见到她依旧对他冷眼以待时,终于彻底地破防。
索性他也摊牌了。
开直播,也是为了和她撕破脸皮,不惯着她的公主病;顺带,再趁机捞一波流量和打赏,不管怎么样,他都是赚的。
只是,在见到阮梨面对账单时、那闭口不语的模样,贾温文心底突然升起了一个灵光乍现的猜想。
做网红这么久,形形色色的人他见过太多了。
在此前,他也不是没有见过真正的富家千金。那些大小姐花起钱来,可都是真金白银地丢出去,连眼睛都不会多眨一下。钱在她们眼里,根本就只是一个数字而已。
可面前这位阮小姐,为了这区区三十万而陷入僵持的模样
好像确实有点奇怪了啊。
难道说,眼前这人,其实是个冒牌货?
想到这里,贾温文犹如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,一时间更是得意起来,嘴上也开始愈发口无遮拦。
“呵,我当你真是什么公主,原来只是个想吃白食的拜金女!一看见高级餐厅就走不动道,居然还拖家带口,捎了一群人来蹭饭。”
他越说越激动,突然间指着阮梨,高声叱责道,
“我看你根本就是假名媛、真捞女!”
话音落下,现场陷入一片死寂。
空气都仿佛凝固在此刻,浓稠得化不开的窒息感如潮水般涌来。
面对贾温文的质疑,阮梨没有急着出口辩驳,而是将目光逐渐流转。
她的视线自远端起,缓缓扫过厢房内的每一个人,由远及近。
她发现,不知何时起,她的朋友们,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。
比起贾温文的胡言乱语,他们更在意阮梨接下来会是什么反应。
因此,他们的视线都紧紧跟随着阮梨而动,不愿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的变化他们看向阮梨的目光,也渐渐地开始掺杂了许多其他的东西。
猜忌的种子一旦埋下,便会在看不见的地方抽枝展叶,直至将原本牢固的高楼大厦,侵蚀得只剩下一个支离破碎的骨架。
眼下的情况,就像是一条分水岭。
她接下来的表现,便显得至关重要。
冷静。
深呼吸。
最后,抬起手,轻轻掩嘴
勾勒出一个戏谑的笑容。
“三十万?我当是三千万呢。”
话音坠地时,阮梨方才无意间流露出的恼怒与惊惧俨然烟消云散。
取而代之的,是一丝桀骜不驯的玩味与挑衅。
阮梨薄唇轻挑,恰似猫戏老鼠一般,带着居高临下的姿态聛睨贾温文,“贾先生,‘拜金’也是需要门槛的吧。”
“就你兜里那三瓜俩枣,值得谁来拜呢?”
对上阮梨那双深邃如墨的乌眸,贾温文的心猛地坠了一下,惊愕反问:“你,你什么意思?!”
“或许在贾先生的认知里,三十万一顿的晚餐,就算得上是‘捞’。”
面对他的慌乱,阮梨依旧气定神闲,挑起一边的眉毛,莞尔笑道,“毕竟,你全身上下加起来都没有三十万。更别说你腰上那根山寨货爱马仕了。”
闻此言,贾温文的脸色一阵红,一阵白,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“不过是付账单而已,”最后,阮梨冷笑着起身,“一个电话,顺手的事。”
说罢,她便从包中拿出手机,翻开通讯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