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外一个朋友也难为情地低下头,“我以为今天有人请客,所以都没带多少现金。”

“我也是……”

“你们怕什么,不是有阮小姐在吗?”贾温文笑了笑,反问道,“听说,阮小姐家里可是做外贸生意的,她自己又是几十万粉丝的博主,每个月的流水恐怕远不止这么点儿的。”

“对她来说,三十万,应该只是小菜一碟吧?”

得寸进尺,忍无可忍。

阮梨已经开始后悔跟这种跳梁小丑沾上关系了。

她低下眼,看着面前摆着的高脚杯里还装着一半的酒。她忽然涌起一股冲动,想将这深色的酒水泼到贾温文那张得意洋洋的脸上,让他今晚再也笑不出声来。

就在她猛地攥住酒杯,马上就要实施脑中的想法时

“阮小姐,怎么一直低着头,不说话了?”

“提到要你付钱,就摆出这样一副表情来”贾温文将眼睛眯成两条得意的细缝,犹如得志小人,“不会吧?传说中的英区刘亦菲、商圈贵千金,不会真的连这一顿饭钱都拿不出来吧?”

泼酒的冲动原本如猛兽倾巢却就在贾温文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,被硬生生地遏制住。

阮梨按在高脚杯上的指节都用力到发起了白。

不行,要冷静。

不能泼。

谁先让愤怒占据了理智的上风,谁就率先露出了破绽。

这杯酒泼出去,火气是解了,但接下来她要面临的棘手问题会变得更多。

贾温文很快就会反应过来,进而反手拿住她的话柄如此一来,不仅让她优雅的人设崩成了渣渣,还会让她泼酒这一行径,显得像被戳中痛处之后的破防之举。

更何况

她还真怕这酒泼出去,反倒把贾温文这个蠢货给泼爽了。

越是在这种时候,越要保持冷静。

她每一个细微的反应,都会犹如蝴蝶振翅,持续地激起意想不到的惊涛骇浪。

贾温文眼看着几个方才还活蹦乱跳、指手画脚的学生,此时都变得安静无声他不禁讥讽地笑出了声。

其实,贾温文早就等着看这一幕了。

几天前,阮梨破天荒地回了他的私信,主动询问他见面的地点,他那时还别出心裁地选了这一家画廊,原本以为是她熟悉的领域,两人也更容易打开话题。

却没想到,等见了面,阮梨却全程都是一副意兴阑珊的模样。画没看几幅,照片倒是拍了不少。还精挑细选地发在了社交媒体上,时不时地掏出手机来看一看,反复确认点赞和评论数的变化。

也不知道又在钓哪条大鱼呢。

贾温文心中忿忿不平,就开始拉着她滔滔不绝地聊天,企图引回她的注意力。

可阮梨却从来只是安静地听着,偶尔有一搭没一搭地点头、摇头。整得贾温文都有些不自信了起来,他聊的话题有这么无聊吗?她就像在听催眠曲一样。

纵观整个夜晚,她情绪唯一被点燃的一次就是在公路上与那辆卡宴变道飙车,上演生死时速的时候。

当然,在那个关头,贾温文的脉搏也一度深受惊吓而飙到了140。

因此,贾温文便得出了结论,猜到她这是没看上自己,干脆也别浪费时间,直接一拍两散算了。

他原以为自己已经没戏了,就也懒得再去阮梨身上多费什么心思。

但在深夜回到家里后,他却又忽然收到了阮梨主动发来的短信,说她已经回到学校了,还说很期待和他的模特合作。

这忽冷忽热的态度,真是让人捉摸不定。

于是,贾温文便决定再试探一番。

这一次,他下了血本,搜罗了全英区排行前列的一家奢华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