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头来,面对着律师,分外清楚地了解到,相关部门要查他当初昧下之后用来装点门面的财产,非常容易。最重要的是,他一向认定四个手足人傻好骗,从没做过准备,没动过伪造父母遗嘱的心,现在想那么做,已经晚了。

还能怎样?打官司注定完败,拖延的时间越久,对他的负面影响越大,保不齐连做生意的路都断掉,也只好忍着钻心的疼,如实报出手中全部财产,与四个手足均分。

这一来,于他和灭顶之灾无异:财产均分后,现居的房子要折现,给手足一万多,再扣除付给罗秀的那两万,他手中只剩下千数来块。

没办法,他这些年做生意,看起来是那么回事,其实真没赚几个钱,不乏吃父母老本的日子,四个手足怎么能不让他吐出来。

这件事了结当日,他四个手足齐齐对他说,到死也不用见面了,往后不欢迎他回老家给父母上坟。

乔仰山赤红着眼睛说:“我够配合了,现在只想要你们说句实话,是不是乔若给你们支招,你们才突然赶过来的?”

对于乔若,在亲生父母跟前的三年,他四个手足从没见过,乔若单方面断亲后更是没得见,然而他们没少听罗秀说起乔若被苛待、近期反击的事。

乔家大姐闻言,当即冷脸,“你怎么那么不是人?刚还完我们的债,就急着给孩子泼脏水?爸妈和那孩子倒了几辈子的霉,才摊上你这么个东西?”

二姐附和:“爸妈手里有没有钱,我们能不知道?以前一直盼着你良心发现,谁知道你是个丧尽天良的,关那孩子什么事儿?”

两个弟弟一个攥拳,一个横眉立目,“再废话就揍你一顿!”

乔仰山快疯了,找辙道:“你们别误会,我意思是,先前给她的四万,也是爸妈留下的钱。你们要是想要,我能帮你们。”

他已经认定所有的事情都是乔若闹出来的,只差一句锤死的话而已。他倒霉,乔若也别想好。

然而他到今时今日也没认清的是,四个手足是实打实的好人,三观正的不要不要的。

大姐压不住火气,挥手给了他一耳光。

二姐离他远一些,随手抄起一杯茶,泼到他脸上。

两个弟弟一人狠踹了他一脚。

大姐犹不解气,恨声骂道:“下三滥!自己扣着老人家给孩子的钱,耽误孩子上大学,还要拉我们一起给孩子添堵?不管怎么说,那也是爸妈的孙女、我们的侄女,我们一天都没照顾过,你还想挑拨我们闹矛盾?要是打人杀人不犯法,我现在就把你一刀刀剁了喂狗!”

乔仰山再不敢吱声了。

姐弟四个付给律师劳务费,结伴离开。

回县城之前,四个人打听到乔若的具体地址,委托律师代替他们送些东西给乔若。

律师很乐意帮这个忙,转过天一大早便去找乔若。

于是,乔若收到了四个人给她的两千块钱,和林林总总的水果点心营养品衣饰。

律师四十多岁,是瘦削俊朗的男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