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大约是黎家破产的第二年,某天,街边的小卖铺外门口街头到处成列出清明供奉的纸钱,用扁条扎得好看的花圈,各色的纸人。
黎温打工回来,从街头走到巷尾,一眼便看见这些被挪到最显眼街头的纸活。
黎温揣着仅剩下的十块钱,踏入就近的一家花圈店。
“姑娘,十块钱一个长明灯都是不卖的,您要四个,我卖不起啊。”老板是个中年男人,鬓角白发,手黑乎乎的手指,他与黎温说话的功夫,手里动作分毫未停,扎花圈,折竹条。
风一吹过,下半身两管裤腿,随风摆动,里头空无一物。
前头是他老婆在经营,同样黝黑的脸,额头竖横的皱纹是岁月历过亲吻过的痕,女人一手抱着新出生的幼儿,另外一只手则是拨弄算盘,给顾客结算价格。
再远一点,后门门槛上趴着个流鼻涕的小姑娘,拎着根破烂的吸管,扒拉蚂蚁,枯黄的头发太长了,落在地上,蚂蚁便顺势爬上去,小女孩咯咯咯笑。
黎温环视了一眼门店,目光落到老板面前的酸橘上。
几分钟后,她拎着一包酸橘跨出门店。
“小姐,你钱给多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