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才一路走来,她的双腿都快要没知觉了。
抬起头,她见对面有一层纱帘,帘子后头隐约可见一道身影。
只能瞧见人形的轮廓,却瞧不清是谁。
见她探头探脑,秦大人在她面前坐下,将帘子后头那道人影挡了个严严实实:“徐氏,我们念在你有身孕,才为你准备了舒适些的审讯环境。”
“但这毕竟是审讯,姑娘还是莫要东张西望为好。”
徐瑶夜冷笑了一声,换了一个舒适的姿势,不再去考究帘子后头的神秘人是谁。
无妨了,如今走到这种地步,她连休书都已拿得,这世间再无什么她怕的事了。
她挑眉看向对面的秦大人:“你想问什么,尽管问吧。”
天黑之前,裴长意总要把徐望月交给太子妃。
想到这儿,徐瑶夜眼底漫过一抹笑意,躲得了一时,躲得了一世吗?
一想到无所不能,能将这世事都握在手中的裴长意,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嫁给太子。
徐瑶夜就觉得心中舒畅,大仇得报。
等裴长意把徐望月交出去,他们应该就会放自己离开了。
秦大人瞧着徐瑶夜眼底的笑意,大抵猜到她在想什么。
他眼底的笑意更甚,这位徐大姑娘可真是天真。
典狱司的门好进,难出。
听到帘子后头那人轻轻敲击桌面两下,秦大人微微颔首,开口问道:“徐氏,军需一案,你可知情?”
徐瑶夜正了正神色,一字一顿地说道:“我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秦大人不动声色,往她面前扔下一卷卷宗:“你且仔细看看,此乃你母亲许氏证词。”
“军需一案,虽与你无关,但谋害顾将军一事,你是主谋。”
徐瑶夜听到这番话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,她神色间没有丝毫慌乱,抬眸看向秦大人,甚至未曾看一眼他所谓的证词。
她缓缓摇了摇头:“秦大人有所不知,我母亲已然是疯了,她说的话断是不可信的。”
徐瑶夜心中没有半点慌乱,虎毒尚且不食子,母亲就算再发疯,想要父亲的命,想要徐家陪葬,也不会对自己这个亲生女儿做得这么绝。
更何况,母亲从未让自己的手上沾过鲜血。
或许母亲考虑的是因果循环,不能让自己对腹中孩儿的亲生父亲动手。
或许她防的,便是今日这种情况。
总之,徐瑶夜挺直了腰杆,一字一顿地说道:“我从未害过顾将军,我也不相信我母亲会害他,我们为何要害他?”
“为了隐瞒你腹中这个孽种的由来!”秦大人脸色一沉,他与裴长意共事许久,虽然谈不上有多交好,但对他人品才能颇为赏识。
见他被眼前女子如此愚弄欺瞒,心口便堵上一口浊气。
徐瑶夜看起来柔柔弱弱,心眼却是极其为恶毒。
她分明怀着顾怀风的孩子,却特意瞒住此事嫁给裴长意。
怕东窗事发,又利用军需一案,想要让顾怀风死在战场上。
这对母女的歹毒心思,实在罪不可恕。
他们审了许氏已久,却始终没能撬开她的嘴。
对于谋害顾怀风一事,许氏咬紧了牙关,一切都是她所为,与徐瑶夜没有分毫的关系。
听到这番话,徐瑶夜微微挑眉,往帘子后头又望了一眼,她心口咯噔了一下,坐直了身子。
她低垂了眸子,心里闪过无数个念头,再抬眸时,眼底掠过一抹若有似无的雾气。
“看来大人已经知道我最大的秘密,既然是这样,我也就不瞒着大人了。”
徐瑶夜伸出手,轻轻抚过自己的肚子:“情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