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面对面的坐下,裴长意微微挑眉,看向她手中的妆匣:“把你母亲给你留下的嫁妆也带上了?”

徐望月抬眼,与裴长意的视线交汇。

方才一路骑马而来,徐望月已然理顺了思路:“世子爷前脚进宫弹劾太子,后脚他便派太子妃来接我,显然是借机报复。”

裴长意点了点头,以徐望月的身世想要做太子侧妃是不够格的。

可若是太子开口,说不定圣上是会心软的。

他眉眼稍沉,论人品才学,太子在圣上这几个儿子里皆属于最下乘。

可他唯有一点,是旁人永远也比不上的,他乃是先皇后留下的唯一儿子。

只冲着这一点,若是他循规蹈矩,便能安稳一辈子。

来日登上帝位,资质平庸无妨,只要他心中有百姓,亦是能成为一代明君。

可惜太子不光蠢,还又贪又坏。

他身为太子,却为了一己私利,不顾前线这么多将士的命。

军需一案,性质太恶劣。

前线战场失利,丢了多少将士的性命?城门失守,又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?

这些事,太子似乎都不放于心上。

不止如此,还有贪墨赈灾粮银,科举舞弊。

太子身上或许还有更多错事,像他这样的人,若是有朝一日登上帝位,乃是所有百姓苦难的来源。

但这位母后庇佑,他这般资质都能稳坐太子之位,更何况是求娶一个女子。

见裴长意神色异样,徐望月轻轻握住他的手。

气息微热,她心跳加速,一抬头,便撞进他颇具深意又深邃的眼神。

她已然听说,那日太子设局想将自己嫁给裴长远,裴长意闯宫出来。

那些小丫鬟说起世子爷,威风凛凛,策马出宫。

若是放在话本子里,实在可歌可泣,令人动容。

可徐望月却只记得他掌心里的伤痕,她不要他成为话本子里的英雄,只要他好好的,安稳无恙才好。

当今圣上是明君,表面上说的是念裴长意担心老侯爷伤势,并未追究他这次闯宫。

可实际上圣上定是知道,定远侯府这场闹剧与太子有关。

不予追究,也是为了全皇家的体面。

徐望月眉头紧蹙,心中不免担心,若是太子真要强娶自己,裴长意会不会做出比闯宫更过分的事……

他怕自己出事,那自己又何尝不担心他呢?

徐望月深深看了他一眼,示意他打开自己面前的妆匣。

方才在马上徐望月就说过,妆匣里有她的妙计。

裴长意狭长的眉眼微微上挑,伸手探向那妆匣,听徐望月轻慢温柔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。

“当日在松竹县,世子爷不是一直追问,陆遮哥哥究竟给了我什么东西?”

裴长意打开妆匣的手微微一顿,她的妙计与陆遮有关?

他按住了妆匣,并未打开。

回想起当日在松竹县,他们所经历的事,徐望月所谓的妙计,他心里隐约猜到了几分。

第405章 你就这么信他?

徐瑶夜被带到了一间昏暗的屋子前,她顿了顿脚步,不肯踏进去。

转过头,徐瑶夜看向身后那斯文的大人,满眼都是怒气:“这是什么地方?”

“就算如今我不是定远侯府世子夫人,我也是徐御史家的大姑娘。你们如此怠慢,也实在太过分了!”

秦大人嘴角微微牵起,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,语气淡淡地说道:“徐氏,今日典狱司请你过来,是有关案子的事情要审讯你。”

“并非请你来做客的。”

他语气疏冷,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