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钰把陆遮送走,转身回到书房,见裴长意端坐在椅子上,抬指,疲惫地捏了捏眉心。
裴钰呼吸一滞,不由地攥紧了手心。
他还未开口,就见裴长意缓缓睁开了眼睛,语气疏冷:“走,去二公子院子。”
裴长意走到裴长远院子,听着里头动静不小,很是闹腾。
他站在门口没有进去,听了一会儿,他倒未曾想到裴长远在松竹县,竟真能交到朋友。
裴长远看着眼前一众好友,手指紧紧掐着掌心,心里是说不出来的滋味。
“这次我一定名落孙山,不过算了,下次我也不想考了。”
“你不考了?那你怎么办?”
“考不上,也不能饿死吧。”
……
听着他们说话,裴长远正襟危坐,动都不敢动一下。
可其中一人还是看向了他,笑着开口问道:“裴二公子今天怎么这么沉默?可是觉得自己和你兄长差距太大?”
说话之人和裴长远关系不错,之前他们拿兄长开玩笑,裴长远也从未动过气。
他和裴长意之间的差距,有眼睛的人都能看见,这话不算冒犯。
可今日听着,裴长远脸色铁青,双手紧紧攥成了拳。
裴长远没开口,只是一动不动地坐着。
几个书生都喝了酒,正想要继续开口,见门被缓缓推开。
看清了眼前走进来的男人,侧脸如玉,眉目疏淡,衣摆如流云。
远远望去,谦和温润,如同清雅矜贵的世家公子。
可再仔细瞧来,他面上清冷,整个人周身像是萦绕着一圈瞧不见的寒意,让人望而心惊。
那几个书生们身子一抖,酒瞬间醒了几分。
他们慌乱至极地起身,酒壶叮叮当当砸到地上,此起彼伏地喊着裴大人好。
话音还未落,便一个个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。
他们也没做什么亏心事,裴长意也没说要责罚他们,可他们对裴长意的敬畏,就好像是从骨子里泛出来的。
裴长意冲他们摆了摆手,并不理会,眼神只淡淡落在裴长远身上。
裴长远一瞧见兄长进来,早早便起身了。他今日没喝什么酒,人清醒得很。
平时见了兄长他总有些畏惧,可今日裴长意来了,他却隐隐松了一口气。
不用再面对这些好友,他觉得轻松许多。
他见裴长意视线掠过地上那些酒壶,忙弯腰将酒壶都扶好,有些紧张地开口:“兄长恕罪,我……”
“你何罪之有?”裴长意缓缓走近了裴长远,长睫如蝶翼一般轻微一眨,在熏暖的日光中投下淡淡阴影。
一层若隐若现的雾气,缓缓笼罩着他那寒潭般深邃的眸底。
他那样望着自己,像是要把人灼穿。
裴长远抿直了唇线,后牙咬得紧紧的,他怎么听兄长所说的每一句话,都觉得心虚……
见他咬着牙不说话,裴长意将面前倒下的酒壶扶起,嗓音有些沙哑:“都已经考完了,放松一下,无可厚非。”
原来他指的是在书院饮酒。
裴长远用力点了点头:“兄长放心,我们不会再在书院里饮酒了。”
裴长意眼眸骤然紧缩:“这一次来松竹县,我觉得你进步很大。”
兄长竟然是在夸自己?
裴长远瞪大了眼睛,不敢置信地抬起头。
裴长意继续说道:“从前你的确纨绔,可现在你却知道书院里不能饮酒。”
“是非黑白,你分得清。”
裴长意将手中酒壶塞进裴长远手心里:“你若想喝酒,兄长可以带你出去喝。”
“躲在书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