垂眸哄着怀里的孩子。岁岁已经睡熟了,而且还是毫无睡相的横躺。
但陆铮年就是为了让她躺得舒服,坐都没坐。这样靠着,肯定很难受。
她走近,陆铮年眼睫猛地一颤,拍岁岁的动作慢慢停下来。他等了很久,她也没说“让我来吧”。只是在沙发上坐下。
这种安静的共处,让陆铮年都没有了呼吸。
陆铮年甚至感觉,比起之前,他现在靠她还更近些。
岁岁翻了个身,盛栀出身:“给我吧。”
“......嗯。”陆铮年压下眼下潮意,看着她伸手把岁岁抱走。
这时他才抬头。
他看到她的手指,纤细但稳稳地抱住岁岁,她的发丝在暖光中变成朦胧的细羽。
但她离他还是很遥远。
严朔离她却,那么近。
陆铮年喉咙微涩,低头。
那一瞬间他想,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一个人,不管做什么都能得到她的偏爱的话,他付出一切也会成为那个人的。
盛栀身边的陆铮年比她听过他更多的卑劣。自私。可是好像也只是这一刻了。
她把岁岁抱回卧室,陆铮年知道自己不能再待下去。终于起身。其实久坐让他的手指还在发麻。
病也是。
但他还是没有停留,只关门的时候回头看一眼。就这一眼。他看到盛栀走出卧室,正好看到他走。
盛栀本来还在想要不要说,看到他的视线一顿。
“你真的没有查过岁岁的事吗?”
.......
陆铮年头抵着车窗,眼睫微垂很想安静一会儿。但应激反应让他又开始心脏绞痛,他关上车门,抓着车把手,靠着座椅,很想完全蜷缩起来。
这样心脏的疼痛会减轻一点。
已经不是第一次。
可是。可是。
.......
他怎么会?岁岁是她的孩子。是这个世界上她唯一的亲人。她是这样觉得。
为什么。
他捂着心脏,分不清是什么从生了大块大块红斑的肌肤内里渗出来。有一刻他觉得自己已经死了。现在不过是涸辙之鲋。呼吸已经急促。
思绪混沌中,忽然有人敲了车窗。
夜色太浓,他看不清是谁,只能降下车窗向外面看去,只一眼,视线就模糊了。不。
是盛栀。
他甚至感到害怕。
盛栀:“你是生病了吗?进门的时候我看你脸色很不好,刚刚也有点不对。”
他几乎找不到词语和动作去回复。应激反应让他浑身被冷汗淋湿了,而且现在器官也没有从绞痛余韵中恢复过来。他感觉自己像一具陶塑的玩偶。只能受她摆布。
陆铮年不回答。
盛栀安静了一会儿。
然后在沉默中开口:“对不起。”
陆铮年手指一颤。
“之前是我冲动,以为是一件很简单的事。”
陆铮年眼睫潮湿地想。对不起?她难道要他说没关系吗?不。如果没有那次怜悯,他连那一点点记忆都没有。
可他一点点把乏善可陈的记忆都给毁了。
“严朔和我说的话只是很小一部分,更多的原因在我,是我......害怕。”
夜风把陆铮年的痉挛低热吹凉。冷汗滑进衣领里,他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。
“陆铮年,我和你道歉。我不应该把分开的原因怪在你身上,怪你不和我坦诚,说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。也谢谢你。你对岁岁很好,查严家也是为了我和岁岁,可是”
他开始耳鸣。
其实他可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