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师椅也不比九层垫的御座柔软。
人多眼杂,秦妙观身体再不适也得坚持坐得笔直。她强撑良久,放在膝头的那只手已经捏皱了袍服。
“这弓多少力。”秦妙观看向方箬。
“回陛下话,七力。”方箬答。
秦妙观笑不达眼底:“是么。怎么觉着,和我从前用的那把不同了。”
方箬嗅到了秦妙观话里的阴翳,垂眸望了几眼道:“许是造办处新制的。”
秦妙观倚身,远远望去,像是正和近臣讨论较艺优劣的模样。
方箬跪听,倾身过去,只听秦妙观浅声道:“方才那弓,有三力半吗。”
“连你也欺君么?”
天际阴沉沉的,看着是又要落雪的模样。方箬跪在蒙着冰碴的墙砖上,后背濡湿了大半。
秦妙观坐直身,神情淡漠地看着擂台上搏斗的军士,背影孤高。
落雪了。
唐笙仰头,看到雪花沿着旌旗边沿滑下,在她的面颊上融成水渍。
站久了膝痛,唐笙悄悄活动了几下,回眸时看到方箬仍跪着。
钦天监的官员来呈报过天象。侍卫近臣与前朝官员要保持一定距离,监正一来,方箬也终于得以脱身。
在这期间,方姑姑往来多次,唐笙疑心是方姑姑担忧秦妙观的身体,故意请监正递来的台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