喜这种话。
唐笙眼底的光亮陨落了,她没再垂泪,只是说起了回京的这一路,她所有的心绪。
“微臣路上见着典妻卖女的,见着阴天里打着赤脚衣衫褴褛的孩童。京畿附近尚且如此,那辽东,又是何等凄惨。微臣施过了饭食,也救下了被典卖的女人,可微臣总觉得,自己该做的能做的,不止这几样。”
比起先前的答案,秦妙观更愿听到这个。
但次序一旦颠倒,再多的话,讲的再真诚,也总是带着后知后觉的矫饰。
泪痕干了,秦妙观拇指微动,却没有复上唐笙的面颊。
秦妙观收了指节:“回去歇着罢。”
她没再看向唐笙,兀自批起了奏折。
唐笙走路时身形微晃,失魂落魄地扶着朱门出殿。秦妙观朱笔微顿,很快垂下了眼眸。
*
回京的这一路都是晴天,道路比赶赴辽东时要好走得多。
辽东疫情大为好转,在沈长卿的再三请求下,执一道人才跟随车队一同回京。
她不与执一论政,只同她一道品鉴诗词,偶尔也执子对弈。
沈长卿及笄之年便破开了前朝圣手的残局,以棋艺精湛扬名辽东。一朝沈家得势,她又在父亲的安排下与当朝国手对弈,连战九局,只负一局,自此便名扬天下,顺利选入公主府教导秦妙观棋术。
她的才学也是在回京后才得以展露,成为公主府侍读,秦妙观即位后又被点为翰林学士,累晋太子太傅兼文渊阁大学士,君前侍问。
天下能与沈长卿对弈二百手的人少之又少,可执一偏偏就能。
沈长卿不舍得放走她。
行至平缓路段,沈长卿在车内架起棋桌,迫不及待地邀请执一道人执起黑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