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秉礼见兜兜哭得厉害,动手去夺,颇显出些男子气概。
“不忙!” 陈季棠左腰配了枪,他一手推开叶秉礼,一手把兜兜往右腰侧一夹:“小儿犯错,父母受罚赔偿,让他家大人亲自来领!”
好男不当兵,便是军官也沾染一身痞气。
叶秉礼晓得尹芝就在门外,又知他这位邻居深居简出惯了,若不是为了给兜兜看病,决计不会来医院这种人多的地方。
这会儿他不想尹芝在这个陈军长前露脸,苦于想不出对策,只得不言不语干着急。
兜兜亦有求生欲,见着机会就往外钻,他年纪小不记仇,刚才还将坏吱吱恨出一个洞来,现在只想立马回到她的怀抱中去。
陈季棠的大巴掌拍在不安分的小屁股上,用了巧劲,脆响一声,只听着疼而已。
兜兜一个愣神,受了委屈,又要哭了,哪知被刚刚行凶的人挠在了颈间,嘴一张,又痒得想笑,哈哈喘着气。
尹芝听兜兜的哭声戛然而止,没法再等了,冲上前一把推开门。
卫兵起先只当她过路,没防着什么,这会儿才将人拦下来:“小姐,别乱闯,里面的人你得罪不起!”
陈季棠一抬眼,就看见被Mali独家挡在门外的人。
头发长了,身段也更凹凸有致,比从前多了分说不明的韵味,而那张因怒气分外娇艳的脸,倒与他记忆中的坏丫头严丝合缝了。
尹芝见兜兜无事,放下心来,再与那个躺在床上的病人四目一对,立时侧过脸去,退后了几步,连声音也不敢出了。
“让她进来!”
陈季棠下了命令,刚才还挡在她前面的卫兵走到她身后,堵上了她的退路。
尹芝立着不动。
陈季棠催道:“尹小姐,这是你家的顽皮孩子?
他问完不闻回应,径自笑笑道:“我说怎么看着这么脸熟呢?”
叶秉礼听他的话,回不过味,迎着尹芝走过来:“你认识陈军长?”
尹芝想都没想:“不认识。”
几乎是同时,陈季棠却道:“认识。”
尹芝轻叹出一口气,不想叶秉礼牵扯进来,转圜道:“几面之缘而已。”
她说着走到陈季棠床边,抱起兜兜,交给叶秉礼:“叶大夫,麻烦你先带他去打针,刚才打针的护士临时有事走开了,这会儿应该回来了。我和陈先生说几句话,片刻就来找你。”
叶秉礼依言接过兜兜,往门外走了一步,还没完全弄清状况,听得陈季棠一声:“把门关上。”
再回头面前只有一扇紧闭的大门了。
病房里安静得呼吸声都听得清楚,尹芝远着他,满脸戒备的神色。
陈季棠也不恼。
“这个孩子是盛怀初的?” 他本来有很多话可以问她,自己也没想到会先问起这个。
“不是。” 尹芝不看他。
“你怕我告诉他,怕他来把你拘回去?不是没有这个可能。他当时为了你,在火车站待了三天三夜,又按着那日出站的火车,沿途派人找了一年多,据说也去日本了……”
尹芝一抿唇,垂下眼不看他:“我倒不知道你和他这么熟稔。”
“他和我沾亲带故,再说也不用熟稔,当时半个上海可都在看他的笑话。”
珠宝礼服定了的,皆照单买下,饭店的定钱也悉数赔了人家,不知道内情的,说什么的都有。
这么多年过去,甫一听到心中还有余悸,尹芝定了定神:“不是就是不是,兜兜是我收养的。”
“收养的……你嫁人了?”
“与你无关。”
“那就是没嫁人……”
一个年轻女子,还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