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可及。
赵沉茜在鉴心镜中审视了当年她未曾注意的细节,结合她摄政那些年掌握的证据,大致推测出这一切经过。但是,哪怕她猜到了一切,却没有证据证明端王是幕后黑手。元宓已死,天下再无人能指证端王做过什么。
罪大恶极,却能清清白白登基称帝,还因为过继宪王之子为太子,博得了不计前嫌、宽厚仁慈的好名声。若苍天有眼,为何总是让恶人逍遥法外,为所欲为?
赵沉茜不甘心,程然走后,她对着卷宗翻来覆去看,试图找出端王的疏漏。她正看得入神,房门被叩响,一道声音道:“臣求见陛下。”
赵沉茜很是无语,亲自给他打开门:“不是说了你我之间不必搞这一套,你这是恶心谁呢?”
门外站着的人除了容冲,还会有谁?容冲很自然地拉住她,说:“我这不是怕人说闲话。你我毕竟还未成婚,按礼未婚夫妻不能见面。”
赵沉茜冷冷瞥他:“你这是赶我走?”
“我怎么舍得!”容冲生怕赵沉茜误会,赶紧解释,“我已命人锁住角门,以后我住另一半府邸,不算未婚同居,玷污你的名节。未婚夫妻虽然不能见面,但你是我的盛世明君,我走正门来拜见陛下,有失礼之处也是我的错,与你无碍。”
赵沉茜早就不在乎所谓名声了,众人对容冲和她的关系心知肚明,根本不会有人不长眼到拿礼法说事。但容冲还是做这么多看似无用的事,就是为了将所有责任揽到自己身上,不让她哪怕有一点点可能被人指点。
赵沉茜叹气,这个傻子呀。
合上房门,容冲立马堂而皇之以下犯上,将她紧紧抱在怀中。他自然扫到了案上的卷宗,问:“还在费心呢?新朝刚立,你有许多事要忙,缓一缓也无妨。”
“你兄长的案子就是最重要的,天塌下来也不能耽误给他正名。”赵沉茜推开容冲的手,转身深深看着他,问,“是不是金陂关发生什么事了?你看着不开心。”
“没有……”
“有。”赵沉茜执着地盯着他,问,“怎么了?”
容冲叹气,俯身抱紧她,赵沉茜亦静静让他靠着,并不催促,等他自己愿意开口。容冲在她身上埋了会,低声说:“二兄刚出事时,我潜入北梁境内好几次,好不容易找到了二兄的尸骸,却无法带他回家,只能简单将他埋在阵亡之地。那时我发誓,一定要洗刷容家叛国罪名,为他和他的振威军正名,风风光光迎他们的尸骸归家。可是……”
容冲声音低沉,掩住了里面的哽咽。赵沉茜抱住他,柔声问:“战场里发生了什么?有我呢,无论发生什么事,我陪你想办法。”
她总是这样温柔坚定,冷静可靠,容冲抱着心上人,第一次发现他并不坚强,他也会有想依赖一个人的时候。
容冲像一个受了委屈却又无处可说的孩子,道:“战场里生了煞气,明明我之前去的时候并没有化煞的迹象。我怕他们继续待下去会化成尸傀,祸乱周边百姓,所以用招魂幡将他们收了。”
赵沉茜心里骤沉,化煞是指死人因死不瞑目而怨气聚喉,吸收阴气,久而久之变成尸傀。战场堆了那么多死不瞑目的士兵,如果都化为尸傀……简直不堪设想。
他们是保家卫国的英雄,曾经振威军的名号可令北梁人不敢越雷池一步。他们蒙冤死后,赵沉茜无法为他们惩治幕后黑手,甚至还要让他们变成尸傀,为世人厌恶吗?
英雄不该是这种下场。难怪容冲这样低落,容家降妖除魔,但并不对所有妖怪都赶尽杀绝,唯独遇到尸傀这类极阴之物,见一个杀一个,绝不留后患。可是现在,他的二哥竟要变成尸傀,他为了保护周边百姓,只能用招魂幡将二哥和其他振威军将士的骸骨收起。但招魂幡是一样特殊法器,只有罪大恶极的犯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