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1章(1 / 3)

胡朋兴笑道:“墨之啊,怎么?今夜里不用陪公主了?”

裴清淡淡道:“胡兄何必哪壶不开提哪壶。”

胡朋兴拍了拍裴清的肩:“走,走,去楼外楼。这饮着美酒赏西湖风光啊,可是一桩妙事,看你前些个日子忙,我可是等了你很久了。”

日落时分晚霞遍洒西子湖上,远处矮川半笼在暮色苍茫和红紫相间的霞光之中,模糊了的山脊曼妙有如窈窕少女的曲线。湖面上,绸缎一般的湖水荡漾着。

此景美则美矣,可裴清只顾着斟酒喝酒,没有半点儿心思在赏景上头。

胡朋兴见此情状,亦不多问。裴墨之一贯都是个满腹心思不与外人道的,他喜欢自个儿将事情琢磨明白,天底下没有他琢磨不明白的事儿。真真有什么想不明白的,也得他自己先败下阵来,这才会说出口。

长了裴清十五岁,胡朋兴已是个过来人,在夫妻之事上已然是通透,便笑呵呵地自己吃菜、喝酒,再望一望外头的西湖美景,并不多语。他家里那位是糟糠之妻,近二十年的风

风雨雨一起过来的,她虽比不得永嘉公主尊贵,但做夫妻的道理自古都是相同的。

默然着饮了半晌的酒,裴清才缓缓开口道:“我也不是想不通,我只是觉得不可思议。”

第55章 似故人(4)难得吃醋醉酒。

胡朋兴笑道:“两口子吵架是寻常事,有什么不可思议的?你们新婚时蜜里调油,而今有点儿小摩擦了,那是情理中事。一点儿口角都没有的,怎么叫做夫妻?”

裴清摇了摇头,饮下一盅酒,侧头远目向湖上。日头完完全全落下,染在薄云上的最后一抹霞彩淡了。

裴清道:“你我的处境不同,我与永嘉虽是夫妻,却也是君臣。”

“驸马啊。”胡朋兴搁了筷子,“我从前确实是想不通墨之你为何要做这个驸马,哪怕娶一个郡主来都是一样的,好在皇上开了恩,否则你的仕途岂不是毁于一旦?”

裴清淡淡道:“胡兄现在想通了?”

胡朋兴道:“谁瞧不出你真心待永嘉公主?就说那一次寒山寺遇刺吧,有哪个驸马能像你一样不怕死的?平日里也都瞧得出来,你整个人都快黏到永嘉公主身上了。”

裴清敛了眸,轻转着手中的酒盅:“能娶她,就算放弃了仕途又如何?我早就打定了主意做这个驸马,只是没想到做起来竟如此难。”

胡朋兴问:“如何难了?”

裴清道:“她是君我是臣,她若想做什么,做臣子的是该答应还是该不答应?”

若永嘉真的放不下祁隐,想要留那个阿和在身边,不论侍奉不侍奉,她看着阿和都会开心一点。那么他是该留下阿和还是不该?

于私情,他一点儿都不想见到这个人,也很生永嘉的气。可是为了她,如果阿和能有半分替代了祁隐的效果,让永嘉开心一点,这也是个好事。

毕竟,他不再是祁隐了,也不能是祁隐了。

胡朋兴咂摸着其中的味道,道:“你说永嘉公主想做的那事儿,可违反了我朝律法?”

裴清道:“未曾。”

我朝律法对公主立府纳面首之事有详述,从未说过公主不可纳面首,只是列了分品级的公主所纳面首的人数。至于旁的,譬如说驸马如何如何,一个字也没提。所以永宁公主才敢那般纳面首,就是因为从法理上来说她没有一点儿错。

胡朋兴解了这个意思,既不是违反了法理的事,就是违了情理的事。情理之事他不好细问,只委婉道:“若不是什么大事,你让一让公主也无妨,到底公主是公主,不是旁的女人家可以比的。”

裴清仍望着湖上,淡淡道:“若是她看中了什么人,想要留着在身边侍奉,我要让一让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