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5章(2 / 2)

承远的那一次还未来得及行这一礼,这倒是成了裴清的独一份。

侬既剪云鬟,郎亦分丝发。觅向无人处,绾作同心结。

结发为夫妻,恩爱两不疑。

侍女再一次退下,屋内只剩下他们二人。高燃着的大红花烛时而发出烛花爆裂之声,在静谧之中显得犹为清晰。裴清解下了系在床柱上的大红帷幔,轻纱落下,将永嘉笼在紫檀木拨步床上,眼前是大片铺展开的喜庆的红,还有他。

永嘉的心狂跳起来,不愿去想裴清要做什么,只垂了头端坐在原处。

裴清仍坐下在她的身侧,比方才离得她更近,一阵若有若无的药香掠过鼻尖。听到了裴清的两声轻笑。永嘉忍不住看向他,撞入那双热烈、满是笑意的眸子里。

裴清没说话,抚上永嘉的脸颊。触到他掌上的温热时,叫永嘉的身子颤了一颤,敛了眸不看他。那股子药香离她越来越近,永嘉想不通他身上怎么会有药香,但思绪纷繁如同一团乱麻,她再怎么想也想不清楚。

裴清揽上了永嘉的肩,将她往他的怀里带了一带。永嘉下意识地想抵住他,可下一刻便默默地收回了手。

行了大婚之礼,他们已是夫妻了。既是夫妻.......

不如永嘉设想的那般,裴清只是在她的额上落下一个轻吻。

裴清抚过她的云鬟、眉眼,轻柔地碰了碰她的额头,有若小荷初立时在上头短暂一歇的蝴蝶。在这之后他拥她入怀,只是这样静静地抱着。永嘉能听到他胸膛之中沉稳有力的心跳,鼻尖是房中的蕙香和他的药香融合在一起的味道。

她不敢说话。

裴清忽地将她拥得更紧,温暖带着湿意的吐息落在她的颈间,让永嘉敏感地觉得有些痒。他拥得太紧,似是要将她整个人都揉到他那儿去,她只好低声道:“有点儿疼。”

听到永嘉带着点儿娇又带着点儿气的嗔怪,裴清将她松了些,却还是抱着。他抱了好一会儿才松开她,望向她时,永嘉滑溜地移开了视线。

裴清没再对她有什么动作,反倒是撩起了帷幔下了榻,动作轻快矫捷分毫不拖泥带水。

永嘉原以为他是要去更衣或是怎的,便只静坐着等他,听到外头翻箱倒柜那般的窸窣声才起了疑。她掀起红纱,在微微晃动着的纱幔空隙之中望出去。

裴清抱着好几叠子被褥,轻快地将它们铺在了地上。

这个阵势是......

从前她和萧承远探讨过新婚之夜该如何蒙混过关,虽然萧府里头应当不会有人下作到要趴在门口听墙角,但是新婚夫妻洞房花烛夜不洞房实在有违常理,自然不能让别人晓得,所以仍该装装样子浑水摸鱼。但两个人仍得日日晚上睡在一个屋里头,所以该想个什么法子。

永嘉和萧承远的结论是打地铺,一个人睡地上一个人睡床上。

难道萧承远把这个也告诉裴清了?

但让人匪夷所思的不是打地铺这个点子,而是裴清为什么要打地铺。

永嘉可没有同他约法三章过,难不成裴清的境界已经到了萧承远那般了?萧承远待她如此,是因为他们二人青梅竹马有好几年的情谊,她同裴清却是认识了一年都没有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