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天下不说所有男人,至少绝大部分男人都不会主动在洞房花烛夜打地铺。
永嘉愣愣地看着裴清一气呵成地将地铺打好,样子利落像是先前操演过许多遍的。她忽然有了一个不大正经的想法。这个想法是先前乔若云说过的,这时候不合时宜地窜到了她的脑袋里。
裴清他,会不会有隐疾?
一个身居高位叱咤风云的权臣久久不娶妻,其中的原因耐人寻味。如若再不娶,恐怕他的难言之隐就要被外人揣摩出来。如若娶了,那便不捅自破。权衡利弊之下便要取一个折中的办法,便是娶一个不会说出去的人。
她和他成亲本来就是为着共同的利益,至于夫妻之事自然是不行为好。如此一来旁人都不知晓他们二人到底如何,裴大人便也得了个正常男子的名头。
永嘉恍然大悟,恍然大悟之后看着裴清的目光变得复杂。
裴清被这道饱含理解和宽容的目光看得身上寒了一寒。
他默然了一会儿,忽然疾步到榻前撩开轻纱,侵身上床。永嘉被逼得连忙往里缩了一缩,茫然无措地看着眼前这张近在咫尺的俊美的脸。
裴清勾起了一丝笑,这笑不是刚刚那样柔和、带着情意的,而是他惯常所有的,那种权臣脸上运筹帷幄的笑。裴清倾身看着她,颇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。
他说:“殿下想试试?”
永嘉一愣。
试试什么?试试......
永嘉吓得摇拨浪鼓似地摇了头,身为公主生平第一次感到自己屈居人下,她此时却硬气不起来,语无伦次道:“不、不用了。”
裴清挑了挑眉,抚上她的脸颊轻轻摩挲着:“臣忽然改了主意,古人言春宵苦短......”
第37章 大婚(3)“醒了?”
永嘉瞪大了眼,白皙的脸庞泛着红。裴清看着她如此,喉头微微一动,敛了眸,只又在她的额上落下一吻。
再等等。
长夜寂静,永嘉躺在榻上翻来覆去地没睡着。
这到底是......什么意思?
永嘉后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,外头刚亮起鱼肚白的时候,身边隐隐约约有什么东西贴了上来。但她昨日一日操劳实在太困了,这会子觉得自己在做梦,翻了个身便又睡着了。
因着新到裴府中的缘故,她仍认着生,不如在长明宫那般闲适,能一觉睡到日上三竿。卯正的时候她醒了,刚睡醒的时候脑袋还有些不清醒,以为自己还在长明宫中,便仍阖着眼懒懒地唤了一声月若。
没有贴身侍女甜甜的回话声,倒是传来一个熟悉的好听的声音。
“醒了?”
永嘉惊得连余下的最后一点儿睡意都没有了,她睁开眼睛,自己盖着的是一床大红鸳鸯被,床榻上悬着的是大红帷幔,身边躺着的是......一身大红里衣的裴清。
她素来爱侧着朝里头睡,许是裴清上床的时候扰了她,让她翻身朝了他睡,故而造就了眼下这般尴尬的境地。她同裴清贴得极近,也可以说她就窝在他的怀里睡着,一只手还不安分地贴在了他的胸膛上,让他原本贴合得严正的里衣口子开了大半。
而另一只手更甚,直接揽上了他的腰际。
永嘉一时不知该不该将自己的手收回来,脸庞登时如同熟透了的虾子一样红起来了,颤颤道:“你怎么上来了?”
裴清用手支起了头,气定神闲道:“娘子想让旁人知道,我们洞房花烛夜分床而睡?”
道理是这个道理,但是他的称呼......永嘉默默地捏起被褥,欲盖弥彰地拉到了脸上盖了半张脸,她在里头闷声道了一句“晓得了”,引起身边人低低的笑。
公主成婚与旁人不同,女子本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