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圣旨要说什么,径直入了殿。未过多久她出来了,却没见着公主。李福全伸得脖子都快算了,却仍没见着公主的倩影,却是月若侧了身,示意他进殿回话。
李福全为难道:“这......”圣旨该出殿跪接诶!
月若脆生生道:“殿下的意思,李公公还敢不从吗?”
李福全捧着圣旨的手又抖了一抖,长明宫底下侍奉的同公主一个性子,到了紧要处鲜少给人留情面,只凭着自家主子的性情来。若是换做旁人见了圣旨,早早就连滚带爬跪到他跟前听宣了。
但永嘉公主......
毕竟是永嘉公主!
李福全愁云满面地唉声叹气:“月若姑娘您行行好,把殿下唤出来成不成?这圣旨......这是规矩呀!老奴也没个办法!便让殿下看看奴才这条老命的份上,您看成吗?”
月若甜甜应了声,又转身向殿内去。
蜡金云龙纹香炉中升着袅袅白烟,殿内似有云雾缭绕。公主一身鸾凤织金明黄衣裙,阖着双眸半倚在榻上。月若走到美人榻边,接过一旁小宫女的锦扇,为榻上懒睡的人儿轻轻摇起扇来。
永嘉睁开了眼,窗外炽热的日光被素绢遮挡住,泄进殿中温和明亮。她慵懒开了口:“日头太毒了,别让他久站了。罢了,我们且去看一看吧。”
月若侍奉着永嘉起身,整理好妆饰衣袍后出了外殿。外头日光强烈,永嘉看着候在那儿的一群宦官,眯了眯眼睛。
李福全见着公主出来,以为这般棘手的事竟如此之快就有了着落,兴高采烈地赶忙就想要打开圣旨宣读,公主却开了金口:“天热得很,李公公辛苦了。”
公主立在廊檐下,恰好站在阴影同阳光的分界处,不紧不慢地说着。
“为殿下做事,是老奴的福气。”李福全堆着笑脸,手忙脚乱地将圣旨展开,生怕公主一个转身进了殿内,“那殿下这就接旨吧?”
永嘉淡淡一笑:“公公且慢,圣旨就先搁这儿吧,本宫自己会看的。”
李福全还没琢磨透什么是“自己会看的”的意思,手上捧的圣旨便被小德子拿了去,或者说,一把抢了去。待他回过神来,圣旨已经到了公主手上。
李福全急得差点从地上跳起来,连忙讨饶道:“殿下,您可就饶了老奴吧!这......这是要杀头的罪呀!”
永嘉单手拿着圣旨,也不打开看,只是笑眯眯地说:“你既已将圣旨送至长明宫,那么便了了这桩差事。你且告诉皇兄,本宫已经接了旨了,等本宫琢磨透了,自会去奉天殿回话。”
李福全目瞪口呆地看着公主像拎着一卷废纸一样将圣旨拎进了殿内,殿外侍奉的宫女宦官们皆垂着头盯着地,月若望着李公公一笑,“嘎吱”一声便将殿门掩上。
李福全呆呆地瞧着关上的殿门,小顺子连忙推了推师傅,哀怨道:“殿下成何体统呀,师傅这怎么办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