永嘉的心一滞,脸上登时烫了起来,将纸条利索地反扣在了榻上。裴清这厮真真是自信得太过,得不得的了胜尚未可知,就提前操心起这事儿来了。
虽如此暗骂着他,但悬着的一颗心却是落下来了。
小德子见着公主拿着短短两张信纸读了好一会儿,面上的神情看不出喜怒,却仍没有将信松开手丢到一旁的意思,便好奇地问月若道:“月若姐姐,哪儿送来的急信?”
月若瞪了他一眼:“要你多嘴问了?”
小德子委屈道:“我这不是关心殿下吗?”
永嘉将花笺连同字条塞回信封里,一旁醒了的年年好奇地跃到了她的身上,仰着头嗅她手上的信,随即“喵呜”了两声,好似在说着什么话。永嘉解不出它在想什么,便摸了摸它的脑袋。
她将信搁在一旁,犹豫片刻后,还是从腰间解下了一枚青花籽料的平安扣递给小德子。
“你亲自去裴府走一趟,把这个送到裴大人手上。他即刻启程,不知你赶不赶得上,若是你赶不上,便去寻个靠得住的快马加鞭地送过去。”
小德子一愣:“啊?殿下要送这个给裴大人?”
月若也不解道:“这枚平安扣是殿下儿时就佩在身上的,是不是太贵重了?奴婢去寻一寻有没有旁的。”
永嘉道:“你再去寻,又要费时间。这物件还是沾染了人气的有灵性,便送这枚去吧。”
永嘉从袖中拿出一块软滑的锦帕,仔细将平安扣放了进去叠得齐整。小德子谨慎地双手接了过,感叹道:“殿下对裴大人可真好。”说罢就一溜烟地走了。
月若将信放到内殿的乌木信匣里收好,回来时立在永嘉身侧,微笑道:“殿下待裴大人与先前不同了。”
永嘉淡淡道:“是么?不过,总该不同的。”
月若笑道:“先前殿下还讨厌裴大人呢,而今都愿将自己的平安扣送出去了。”
永嘉道:“从前父皇的旨意下了来,我待萧承远不也是如此么?总该不同的,待裴清也是如此。不是因为他是谁,而是因为这桩事儿就是这个理。”
月若惊讶道:“殿下打定主意了?那纪小公子......”
永嘉蹙眉道:“都是一样的,但顾念着萧家,还是裴清好些。至于纪玉林,罢了......待什么时候见着了再同他说清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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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英殿。
这日里,永嘉仍是一贯如旧地来文英殿照看皇子公主们读书,裴清这个代讲先生虽走了,她却是走不了的。本来她大可以也辞了去,但觉得自己闲在长明宫中也是无事,不如每日来这儿同弟弟妹妹们亲近亲近。
永平和小十二也晓得了裴清前去督战的事,两个人都闷闷地不大开心。小十二是不开心裴先生短时间内再不会重新回来教书了,永平是不开心她再也见不到永嘉和裴先生你来我往了。
永平黏在永嘉的身上扭来扭去:“永嘉姐姐,裴先生又要出去好久好久,你又要见不到他好久好久,那可怎么办呢?”
对付永平的法子就是不要顺着她的话说。
永嘉冷着脸,从一堆课业之中抽出了永平的那一份:“鸡崽子的爪子在地上划拉几下,也比你的字写得要齐整。”
永平嘟嘴道:“哇,永嘉姐姐,你说话也变得这么粗俗!等裴先生回来了我一定要和他说。”
永嘉轻快道:“不必等你先和他说,我先把你的课业理出来送到你母妃那儿去。”
小姑娘扁了扁嘴,眼睛滴溜转了一圈又想出来个鬼点子,问永嘉道:“永嘉姐姐,裴先生不知要去多久,万一你被别人抢去了,裴先生岂不是会很伤心?”
这九岁的小孩子说的话真的是越来越让人震惊了,永嘉疑惑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