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中各处,得闲的、不得闲的都纷纷攘攘地来看这个盛况,五位重臣,还有那位裴大人。
“啧,年纪轻轻哟!贪什么富贵荣华,结果把命都丢了!”
“那也值了!这祖宗十八代能出一个侍郎,那祖坟都要冒青烟了,还别说这裴清尚了公主呢!年纪轻轻,谁像他一样?”
“有这个福,没这个享福的命!”
“台子上坐着的是谁啊?怎么感觉这么厉害呢!”
“那是新任的司礼监掌印太监!这桩案子重,听人说宫里专指了陆公公来盯着呢!瞧瞧,这桩案子闹得是有多大!”
台上其余坐着三法司的各部堂官,还有几位被请来观刑的大人,个个面色凝重,唯有陆平笑眯眯的,捧着茶盏有模有样地徐徐吹着,吹罢啜了一口,好像生怕别人瞧不见他在这儿似的。
“什么时辰啦?”
小宦官殷勤道:“午时一刻了,干爹。”
陆平“啧”了一声,望了望头顶炽烈的阳光,好在如今四月初,天气还没那么热,否则这件好差事也变成苦差事了。
“怎么还有两刻呢?咱家等着回宫里向万岁爷复命呢。”
内阁胡朋兴胡大人哼了一声,声音不响,但台上的人都能听见:“该来的报应总会来,该死的总会死,陆公公急什么。”
陆平皮笑肉不笑,盯着台下跪着的裴清,新换的囚服上仍然染着血,挺拔的背影瘦削。
“该死的总会死,胡大人说得对。”
一刻又过了,午时二刻,陆平不耐烦地扯了扯衣领。
“叫那些操刀的好准备准备了,利索些,等下别叫人受罪了。”
小宦官谄媚地回了一声是,胡大人再一次冷冷地哼了一声,放在膝上的手颤抖着屈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