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。”

司空御陷在枕头里,声音被闷得瓮声瓮气,“邵子濯,你今晚得自己回去……我就不送你了,我懒得动……”

……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?邵子濯痛心疾首地想。

他沉思了一会儿,“我可以加入你们吗?考虑一下,咱们三个一起睡?”

两人齐齐扭头。

邵子濯目光在两人的表情上停留片刻。

“好吧,好像不太合适。”

迟鹭把头转回去。

邵子濯站起身来,神情里染上悲壮。

“那御崽,我去了。”

司空御:“……能别说得好像归西一样吗?”

邵子濯强忍泪水,冲司空御摆摆手,慷慨肃然地走出宿舍门。

十分钟后。

“不行兄弟我也害怕。”邵子濯折回宿舍,冲两人扯起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,“就是说,谁能送我出校门吗?”

司空御盯了他两秒。

“操。”

圣兰德校区面积大,从校舍通往校门的途中,要经过一片漆黑茂密的小树林,几栋黑暗的教学楼,一条僻静的石子路,和一座废弃的女寝公寓。

邵子濯:……这谁顶得住?

司空御被邵子濯扶着,一瘸一拐地走在前面,一路上都在念叨:“你不是小魔仙吗?怕什么怕,你在摸仙堡学的发光咒语拿出来使啊,不是,我怎么不知道你有个胆小的毛病……”

邵子濯争辩:“谁胆小,有本事你一个人走一遍,再说了,主席也怕,主席还怕一个人住宿舍呢。”

司空御不悦地拧眉,“那能一样吗?你看看你,再看看他,他瘦得竹竿似的,你壮得跟熊似的,真有鬼也是鬼怕你……”

“呸呸呸……别提别提,越提越瘆得慌。”邵子濯叫嚷道:“不兴以貌取人啊,谁规定健壮的男孩子就不能怕鬼,再说,我哪里像熊!我的肌肉都是恰到好处的,线条优美,整体和谐,劝你收回这句话,否则我们的友谊的小船就要遭遇风浪了!”

“浪就浪,翻了拉倒……”

“你肯定是嫉妒我,嫉妒我绝美的胸肌……”

“非要恶心我是吧……”

迟鹭落后两步,双手插兜,走得慢悠悠的。

送走邵子濯,司空御在校门口给魏叔发了条消息,告诉他今晚不回家。

一回头,迟鹭站在路灯下,晕黄的光线勾勒出他清瘦高挑的身形,他注视着这边,或许是黄光灯很温柔,把他的眼神也晕染得温柔缱绻。

司空御抓了一下后脑勺的头发,慢吞吞地走过去。

“站在这里干嘛?招蚊子啊?快走,我屁股疼。”

迟鹭不着痕迹地笑了一下。

司空御没注意,他急着回宿舍,走了两步忽然想到什么,一惊一乍地,“我忘了问,你心脏怎么样?我们来之前,没被吓到吧?”

迟鹭抬起头,神情镇定,“没有。”

司空御狐疑地觑着他,不太信似的,在他的心口处摸了两下。

什么都没摸出来。

“行,挺健康。”没有异常就是挺好,司空御点点头,看了看周围,发觉两人已经走到黑黝黝的小树林附近了。

他犹豫再三,还是朝迟鹭伸出手,“怕不怕?怕我牵你。”

迟鹭应该毫不犹豫地握上去。

可他盯着那只匀称白皙的手,盯了一会儿,忽然笑起来。

不是平常那种强忍着只能从眼神里捕捉的笑意,也不是似笑非笑,迟鹭肉眼可见的愉悦,白牙在上翘的薄唇间若隐若现,这样的笑容司空御见过一次,那是某个傍晚,他骑着小电驴回去接这个憨货的时候。

司空御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