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章(2 / 2)

煎药去了,裴邵给程慕宁的手臂重新包扎后,看了她一眼,也退了出去。

虎斑犬还守在门外,见裴邵出来,朝他吼叫一声,趁着那门缝就想挤进去,被裴邵用脚拦住了。

他冷声说:“闹什么,出去。”

虎斑犬低低呜咽一声,可怜兮兮地趴回了门旁。

这时,廊下有人笑了一声。

裴邵闻声看过去,就见荀白趋竟还没走,负手站在灯笼下,打趣地说:“得见故人,它心里高兴呢。”

裴邵此刻却没有心情,他心下一顿,走过去道:“荀叔方才话没有说完,公主的身体是否还有别的不适?”

荀白趋嘴角的笑意淡了,跟着逸出声微妙的叹息,在裴邵凝视的目光下,唇畔的弧度彻底隐去,沉吟道:“我观其脉象,此前应当是中过别的毒。”

风止树静,裴邵的呼吸停了刹那。

荀白趋继续说:“不过那毒,毒性不强,要不了人命,只是毒素若在体内长年累月积攒,难免使人身体羸弱,卧病不起。”

裴邵调整了呼吸,说:“我看她虽瘦弱,但并未很糟糕。”

荀白趋于是点头,“似乎是所食毒药不久,毒性未伤及肺腑,只是因此底子略薄了些,面上虽看不大出来,但若有个小病小灾的,难免要比寻常人更受罪,再者就是”

他微微停顿,才说:“调理好身子之前,恐难有孕。”

荀白趋这么说,恐怕就不是一般的难了。

裴邵抿直了唇角,只是重点问:“不伤及性命?余毒能清吗?”

荀白趋让她放心,“想来公主心里也是有数,应该是那时就已经找过大夫了,医治得很是妥当。”

裴邵想起来,那静尘主持似乎就颇通医理。

可他与静尘往来三载,大小事都从她那里知晓,唯有此事她未透露分毫,是静尘也不知道,还是有意瞒着他?

裴邵没有说话,沉思间侧过头去。他站得笔挺,背在身后的一只手攥成了拳头,荀白趋能看到那截截分明泛白的指骨,以及尽力克制之下,仍微微起伏的上身。

就这样沉默了好一阵,裴邵才说:“那就有劳荀叔,这些日子再费费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