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周姨。”季婷忙不迭又叫她。
周姨慌张抬头,“啊,啊,什么事?”
季婷感到莫名其妙,“你紧张什么?”
“没有啊,”周姨先是矢口否认,随后灵光乍现,想到说辞,“哦,哦,我过来的时候有些晕车浪。”
季婷看了周姨一眼,没再多想,扣了扣她松散的衣襟,“怎么掉了一个,好难看,休息室有针线,你去补一补。”
季语和张泽衡坐下,经过的服务生识相去倒两杯热红茶。端来的时候,托盘边缘撞上了晕头转向的老妇,茶杯翻倒,流满托盘,差点把他的皮烫掉。
“阿婆,行路带眼啊。”
“对不住对不住,我不是有心的。”
季语眼定定看着一楼大堂瓷砖,想事想得入神,她最近累得快,什么都不想干,哪里都不想去,只想睡觉。
张泽衡在她闭眼前叫了她,努了努下巴,让她扭头看,这才瞧到慌张弯腰道歉的周姨。
上前问清楚什么事,打发走了服务生,周姨说她在找东西,季语笑着从口袋拿出纽扣,问:“是这个吗?”
周姨含糊不清地“嗯”了几声,欲言又止,最后支支吾吾地说:“那个,泽衡少爷,能不能让二小姐陪我到休息室,我老人家脑笨眼花,认不到路,要缝衣线也穿不过针,耽搁久了,小少爷要扭计。”
“当然可以,”张泽衡笑道,只觉周姨是乡下人,第一次到富丽堂皇的环境无所适从,因而畏畏缩缩,然后对季语说:“那我先回宴会厅。”
菜肴逐道上,到最后一道莲子羹上桌,季语才姗姗来迟,张泽衡替她拉开椅子,问:“什么针要穿半个钟?”
季语舀了勺糖水,小小一口尝味道,随后看着张泽衡,讲笑般说:“海底针,半个钟能从水里面捞上来,我算快的。”
两日后,张嘉妍站在一家饼铺外头向内打探,老板把手往泛黄的围裙上抹了抹,热情地说:“想食什么随便选!”
张嘉妍问:“你是老板吗?”
“是啊,方叔饼家,方叔就是我,我就是方叔!”方叔说完,傻呵呵地笑了起来,将烤盘上的面包一个个夹出来,排列整齐。
张嘉妍准备说什么,却见恭叔气喘吁吁地跑来,“小姐,你走得太快,我跟不上你。”
张嘉妍暗暗叹气,“没人说要你跟。”
“少爷是这么吩咐的。”张泽衡给恭叔涨了三倍工资,自然要对他言听计从。
方叔看了两人一眼,感觉他们不是单纯来买面包的,语气没有刚才和蔼,带来些戒备,问:“还买吗?”
张嘉妍忙说:“买,买。”
“要什么?”
张嘉妍的余光瞥了瞥一旁擦汗的恭叔,说:“我听同学说,你有很好的麦冬,我想买一点。”
方叔背对着张嘉妍,也能明显看到夹面包的手顿了顿,没一会,他转过身,笑说:“哦,是我女人卖的,你识货啊小姐,我去拿。”
恭叔替张嘉妍接过一袋麦冬,照常要替她付钱的时候,张嘉妍却说:“不用了,我这里有,准备好了。”
方叔接过一个信封,看了眼,说:“数齐了,多谢帮衬,下次再来。”
恭叔捏着袋子左翻右看,麦冬质量是比普通的好一些,但不至于要张嘉妍跑来买,于是他问:“小姐,下次这些东西叫群姐买好了。”
“妈咪失眠,她要我买的,西药没有用,就试试中医,群姐是个大喇叭,她不想爹地同阿哥担心。”张嘉妍神秘兮兮地说,“恭叔,你也要保密。”
方叔一直盯着张嘉妍的背影走远,消失在街尾,急匆匆跑到对街电话亭,拨了个号码。
另一边,季语敲了敲谭秀芝的房门,给她量完血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