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业担忧地问:“确定没事?”
实在不想他再关注自己的脚,季语笃定点头,话题一转:“我个肚饿到打鼓了。”
钟业服务到位,在季语的后背垫好枕头,重新替她将被子盖好,还不忘说着:“你脚怕痒我不碰,腿要伸直,血才好流通。”
“嗯......”季语照做,突然意识到什么,她盯着钟业,心里的猜测初现雏形。
钟业把匙羹给季语,稳如泰山地托着碗,季语没吃几口,就笑了出来,“我自己拿吧。我这个月零用钱全部用完了,付不起你人工的。”
“碗很重,”钟业见季语弄不掉匙羹上的姜丝,接过在碗沿刮了一下,一粒米都没滴出来,再舀了满满一勺递给季语,笑说,“是我连累你生病,又惹哭你的,就当我给你赔罪。”
“其实不怪你,是我不讲理......”匙羹磕在季语齿间,在她沉吟的时候碰撞出清脆的咔哒声,“你那天只是开了个玩笑,我知道的。”
钟业靠向季语挪了挪,“没开玩笑......”
“小心”季语按住钟业肩膀,“这一片是湿的。”
季语看到床单上手掌大小的泪印,才意识到她哭了多久。
印迹由点成线,线成片,钟业就静静陪在她身边,没有打扰她,悄无声息,像透明一般,却用轻拍告诉季语他一直在。
季语捏起床单,抖了抖,澄清道:“我平时不这样,我很少哭的。”
光阴贵过千金,泪水足斤足两能卖多少钱,值得别人蹉跎明码标价的岁月伴你泪流到天明。
季语有点内疚,可能钟业早就不耐烦,想一走了之。
“这是我第几次听到这句话?”钟业忍不住笑了,问道,“究竟哪个才是真实的你?”
季语微怔,她从没想过这个问题,于是她反问:“这对你来说很紧要吗?”
钟业摇了摇头,笑答:“真真假假,哪个你都很好,我在乎你是不是开心快乐。”
季语又愣住,鬼使神差地问:“你在乎我......”
钟业点了点头,季语却使劲摇头,放慢语速接着问:“还是你只在乎我?”
“我只在乎你。”
依然是泰然自若的样子,连一丝惊讶唐突的表情都没有,钟业用低沉的声音说出来,就像是吃饭喝水一般简单。
不免让人怀疑虚实。
季语目光炯炯看着他,一撑一挪到他身边,匙羹放到碗里,对着他的脸左右来回看。
钟业将碗搁到腿上,好奇地问:“我脸上有东西?”
季语否定地“嗯”了声,又说:“我在看你的鼻子,有没有变长。”
“点解?”
“我去教会做义工的时候,给小朋友讲过皮诺丘的故事,”季语虚张声势地说,“皮诺丘是个木偶,一讲大话鼻子就会变得超级超级长。”
钟业失笑,“我讲真的。”
他微微低头,脸凑到季语面前,“不信你看,如假包换。”
季语把手伸向他的脸,指腹才碰到鼻尖,就被钟业缴获,“手怎么冻冰冰的?”
他握着季语的手,手背贴上季语额头,神情满是忧虑,“温度又上来了。”
季语没觉得有多难受,契而不舍问:“其他的事,你有没有骗我?”
“有,”钟业眼神真切,语调诚恳,认真地讲着,“是因为我需要解决一些事情,很危险。”
“我迟早都会全部讲你听。”
季语发起烧来的症状每次都同出一辙,先是喉咙痛,然后是头昏脑涨,再是四肢无力,只是感官比体温慢半拍,往往她有觉得不舒服的时候,已经是烫得不行了。
季语躺在床上,盖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