庆假模假式摇摇头,“你这个叫恩将仇报,没有他,你同阿嫂哪有机会这么痴缠……”他拿起桌上的空碗,碗面朝着钟业,“你看你,甜到入心,凉粉都不用放糖,人家好说歹说是你恩公来的。”
钟业无语地掠阿庆一眼,“我把你嫁给他,我叫恩公,你叫老公,亲上加亲好不好?”
钟业说罢走到罗景身边,拉起他因酸软而摇摇欲坠的手,抵紧在绿衫仔额头上,“没胆没力,还想学人拿枪,做马仔。”
罗景出的汗不比绿衫仔少,手臂肌肉缩紧,依然控制不住颤抖,“我不怕,拿不住我就练,终会握得稳的。”
阿庆也走上前,“你以为学abc,勤力就得。”
他扇了只穿着内裤的绿衫仔几巴掌,膝盖肿胀淤血,钟业难得下狠手,仅仅骨折是他走运,“就怕你学他,别说铁枪,自己那把肉枪没出几发子弹,就英年早逝。”
绿衫仔吃痛,额角遍布青筋,满脸涨红,胶带粘住的嘴唯能发出呜咽,活像砧板上的鱼。
钟业夺过罗景的枪,撕下胶带,“说吧,给你机会。”
绿衫仔大气不敢多喘,“业,业哥,你放过我,我什么都没做。”
阿庆吩咐了罗景什么,罗景点点头就跑到后厨,阿庆回头说:“你吓到探长的女儿面青口唇白,追到我阿嫂脚软抽筋,现在吃龙肉都补不回来,这笔数你会不会算。”
“庆哥,这把可以吗?”
阿庆望到罗景手里的东西,拍着脑门又气又无奈,“戆居,厨房里这么多刀,你选把生果刀,我现在是要劈友,不是削皮啊。”
罗景笑了笑,从身后拿出菜刀,“庆哥,讲笑而已。”
绿衫仔听到他们的话,身下立马湿了一大片。他确认不了是钟业放在板机上的食指快,还是自己喊救命的嘴快,不得已卑微地说道:“业哥,以前是我不对,我口贱,我眼残,得罪你和阿嫂,我不想死,我真的不想死……”
罗景有眼色地上前封住绿衫仔的嘴。
绿衫仔挣扎得更厉害,眼睛撑大,瞳孔左右乱转。徒劳的求饶,得来钟业拨下保险,扣动扳机。
“上路后,记得醒醒定定。”
开心一日,伤心一日。这座城太狭窄,装不下白天的喜怒哀乐,记不住夜晚的阴晴圆缺。
漂白水洗净浓稠的血腥,随着落日西沉,缓缓流入下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