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语回过神,茫然地抬起头,玻璃上映出她身后的两个人,她吓了一跳,转过头后又愣了会,问道:“周姨,你......”
周姨担忧地捧起季语瘦到脱相的脸,又急又气地“哎”了声,说道:“既然出了那个家,该是越过越好,怎么......”
周姨听完钟业的话,想得是煽煽情,让季语把难受发出来。
无奈对方不给她机会,季语立马笑得灿烂,说道:“你来了我高兴,今晚我去唐人街斩料,再让阿琛下厨多煮几味。”
季语拍了拍周姨,“我先去换衫。”
周姨瞧着季语离开的背影,转而望向钟业,摇了摇头。
回到主卧更衣间,季语对着一排衣服不自觉地又发起呆,直到见到站在门口的男人,她瞬间打起了精神,语气也活泼起来,说:“你真是,周姨要来你不提早讲一声,现在急急忙忙,外面下着大雨,都不知道烧腊店开不开门。”
钟业问:“你准备扮到几时?”
季语扯了条裙子,甩在软椅上,打开抽屉,低头翻着袜子,说:“我记得她钟意食白切鸡,我们就去明记,他们家每日排长队,要抓紧了。”
“你记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?”
季语顿了一下,看着窗下不停的雨,顾左右而言他:“今日落这么大雨,人可能会少点。”
她低头穿着袜子,一边说:“落大雨,有可能明记不开铺,那我们就去转角那间新开的,喂,你做什么,放我下来!”
钟业把季语一把抱起,放到床上用被子将她裹起来。
季语不能动,她将头撇到一侧,钟业给她掰正,要她看着他。
她挣扎无果,吼道:“你发什么神经!”
钟业一手钳住她的下巴,一手打开床头柜,抓起里面的一张纸,要她看。
季语闭眼,钟业便读给她听,英语先读了一遍,翻译成中文又读了一遍,念得急,却一个细节都没漏掉,“患者因外伤原因需进行引产,胎儿外观发育符合孕19周,四肢、面部器官基本形成,符合男性胎儿特征,胎......”
“够了,你不要说了。”季语睁开眼,看向别处,眼神中已满是伤心,淡淡地说。
钟业的情绪依旧激动,“你一直以为是个女孩,其实是个男仔,他一个星期前就死了!我们的儿子,死了!”
“够了!我知道啊!他死了,今日是他的头七,我都知啊!”季语终于爆发,眼泪下得比窗外的雨大,屋子里的气氛也比外面暗沉。
这一刻,季语彻底释放心中憋闷、委屈,“我还知道,我可能,很大可能,再也不能做母亲!”
钟业连忙把被子拉开,季语奋力锤在他的胸口,却因为没正经吃过饭,没怎么休息,拳拳像打在棉花上,“烂人!衰人!坏人!怪你,都怪你!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,凭什么,凭什么啊”
“为什么,你为什么要提醒我”
房间里回荡的全是她的哭声,季语怎么打他,他都不反抗,还要抱住她,“哭出来就好,看你忍着,明明难过还要装开心,我很心痛......”
季语将她剩余的一点力气化为泪水,眼泪流透、流干。
总算睡了一觉。
“醒了?”钟业也睡着了,声音有些朦胧。
“嗯。”
季语抬了抬头,“太硬了,头痛。”
钟业抽出枕在她头下的手臂,转了转手腕,说:“周姨说什么都要煲汤,老人家的心意,你饮一碗?”
“好,”季语坐起来,情绪不高,说,“我想食饭。”
餐桌前,季语面无表情咀嚼着饭菜,钟业给她碗里夹了块鸡肉,抬眼与周姨对视。
知道周姨忧心,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