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以为那日你是扮的,真戒了?”
钟业看了阿良一眼,默认了。
香烟上下摆动影响脏话效果,阿良捏在手里,说:“我叼,你同Hugo搞什么,我怀疑你们去的不是香港,是道观佛寺。”
他双手合十,闭眼弯了弯腰,“阿弥陀佛,罪过罪过。”
钟业轻笑一声,没有多言语。
“我做人的宗旨,宁可信其无,不可信其有,人生不开心先是罪过,”阿良点上烟,眯起眼睛吸上一大口,感叹道,“爽!”
等钟业剩最后一口,阿良的杯子浮游着烟灰和烟头,前者朝仓库方向努了努下巴,示意该做正事了。
阿良清了清喉咙,回来的时候,对方仰着头清空酒杯,他对钟业说:“他的瘾还不小,一杯酒的时间半包没有了。”
钟业说:“招呼我们都不情不愿,想来更不会借这个场给我们。”那唯有下点料,让老板安安心心睡一觉。
阿良点头,“就等他们来了。”
半小时后,麦世强和汤米陆续到来,死对头见面,隔着和事佬钟业,气氛仍是压不住的剑拔弩张。
要求人,放低姿态无可避免,货卖出去是一回事,运输也是大问题,麦世强被盯得紧,走不了水路。钟业管着下城区,人脉也广,没有他的默许和疏通,这批货十成十是在佛罗里达变成锈铁的命。
麦世强捏着钟业肩膀,扯出一个长辈理亏又要硬撑的笑容,没话找话:“我印象中你还是个中学生,一转眼长这么大,时间过得真是快。”
钟业微笑,麦世强用英文说,那话自然不是给他听的,所以他看向汤米。
麦世强想借这次机会缓和关系,汤米弟弟最受他们的父亲,上一任教父的喜爱,大势所趋,汤米不被看好,栽赃陷害在所难免,谁能想到后来者居上,两人倒成了冤家。
意大利的文化有许多与中国相似的地方,汤米懂得麦世强在搭话,却对面前这个死鸭子提不起任何好感,将雪茄递给手下,往椅背一靠,开门见山:“麦先生,开个价吧。”
和好无望,麦世强回到正题,他侥幸着盘算或许能赚一笔,狮子大开口报了个高出市价一成的数。
汤米嗤笑一声,对钟业说:“看在朋友一场,来回路费当请你喝杯咖啡。”
接着便要起身离开,这招中国人的必杀技倒是被他活学活用。
麦世强没有底气,在汤米踏出门口前又报了个数,这个价是绝对没得赚,但起码不会亏太多。
几轮压价,汤米想要以极低价格吃下这批货,麦世强不同意,钟业必须确保交易完成,证据确凿才有理由收网。
于是钟业在汤米耳边轻声道:“多出来的算在我头上。”
汤米偏头犹疑地看着他,老钟死后分家的消息他有所听闻,但既得到对方肯定的颔首,他没有理由跟钱过不去,没有多关注钟业的考量。
交易得以进行,麦世强的货量大,手下先搬一箱让汤米一方验货。
钉拔撬开铁钉,木板一块块卸落,AK突击步枪整齐排列,箱子内满满当当。
汤米刚捏住枪身,门外一声声“Freeze”让众人脸色大变,几秒后,门铃剧烈摇摆,穿着防弹背心的警员涌进来,命屋内所有人交出武器,不许动。
不知道是哪一步出了错,他们之中必然有叛徒,麦世强这样想着,双手默默举高,此时硬碰硬不是明智之举。
钟业深知内情,也得装作配合,被抓到警局游完花园再放出来。
当中最坐怀不乱的是汤米,在警员的注视下翘起二郎腿,问道:“什么时候开始同朋友喝杯酒,闲聊都要被抓?”
有警员上前查看货物,掂上手就觉不对,简直轻得离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