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晋荣交叉着手翘起二郎腿坐下,厌烦地瞥了麻烦鬼一眼,目光还没来得及跟着路过的空姐走,就被陈广生的问询拉回,“你找什么人冲的奶?”
陈广生不用想都知道陈晋荣的德行,怎么肯亲自上手,后者一边伸长脖子找空姐身影,一边毫不掩饰地说:“扫地的清洁阿婶。”
陈广生无奈摇头,“你啊,除了吃喝玩乐,还能做好什么事。”
“好过吃得太饱没事找事,”陈晋荣烦躁地开始抖腿,抱怨道,“阿爷,我真的不明,家里也不是没有人看着他,出国已经够烦琐,还要带个只懂得食和拉的累赘,扫兴到死。”
陈广生把喝完奶的陈康鸣竖抱,生疏地拍着背,说:“我们出国是避风头,不是去逍遥快活。”
陈晋荣不屑地“哼”了一声,说:“是啊,日内瓦不是山就是湖,夜晚只能睡觉,还是字面意义上的睡觉,闷到呕。”
陈晋荣实在不想去哪个好山好水好无聊的地方,他问:“阿爷,我留在香港,或者换个地方不行吗?”
陈广生说:“等你入到监狱,睡不着食不饱的时候,看你还会不会诸多要求。”
陈晋荣不在意地说:“张展国被捉了关我们什么事,大不了买通几个警察改口供,你从前不也是这样做。”
“反黑组眼睛不敢眨地盯着我,恨不得提你阿爷的人头回去邀功,我身边稍微做得上事的人,走的走,死的死,”陈广生嗤笑,“你说说,我是亲自献上这副老骨头,还是靠你在警局上下打点,疏通关系?”
倒不如先躲得远一些,留得青山在,不怕没柴烧。
面前的废材也罢了,怀里的陈康鸣年龄小,希望无限大。
陈晋荣不屑一顾,“不就是给钱而已,钱能使得鬼推磨,不愿推,那就加价,能有几难。”
陈广生无语到摇头,问:“那人家要天价呢?”
陈晋荣立刻说道:“给咯!又不是没钱。”
陈广生望着陈晋荣,几下隐忍的深呼吸后,感概道:“败家子。”
排队换登机牌的时候,陈广生抱着陈康鸣的手累得有些发抖,陈晋荣看到,突然像变了个人,把行李袋放到地上,主动接过儿子,说:“我来抱。”
知道陈晋荣在讨好自己,或许想到有什么新花样要用钱,陈广生仍寄希望于陈晋荣会逐渐成熟,他语重心长地道:“几年后时势稳定了,我们再回来,有可能我回不来,我也不舍得这片地,但没有办法。”
陈晋荣成不了气候,且得罪了不少人,树倒猢狲散,纵使那些见不得光的生意他没有参与,陈广生明白,一旦他倒下,陈晋荣的下场只会比他更惨。
陈晋荣没有一丝动容,只觉得老头子在大庭广众之下过于做作,心里多嫌弃,表面功夫却要做好,他晃着陈康鸣的小手,用捏着嗓子的语调说:“太爷乱讲,太爷会......”
“长命百岁”未出口,前后排队的旅客突然以三爷孙为中心,围成一个圆。
梁振鹏摘下帽子,跳过自我介绍,逮捕令举在陈广生面前,“陈广生,你涉嫌参与多宗非法活动及领导有组织犯罪,我们依法拘捕你。”
陈广生跑不快,打不动,手铐铐上的一刻,他转头看了眼一无所知的陈康鸣,对梁振鹏说:“阿sir,让我送完他们两父子上机,再跟你们回去。”
梁振鹏说:“没有必要,因为他们今日上不了机,陈晋荣也要协助调查。”
涉及到自己,陈晋荣才懂得紧张,口不泽言地说道:“他犯罪是他的事,有血缘不代表有嫌疑。”
陈广生无暇伤心或者愤恨,能保一个是一个,他附和道:“晋荣什么都不知道,生意上的事他从没沾过手。”
梁振鹏拿出另一张逮捕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