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不让站着卖?哎哟,我这耳朵让驴毛塞上了,没听嘱咐,这下不为例下不为例行吗?”
被叫阿行的心腹皱了皱鼻子:“郎君,咱们快些走。”
帷帽下的那个人笑了一笑:“哈……并不要紧。”
“哎,郎君,您行走不方便,为何?要下车呢。”他嘟囔着,“这里也并没什么好看哇。比起您封地里差多了,这街上又乱,来来往往的人又粗俗,没甚礼貌。”
第?五翳发出一声微不可察的低叹。
“阿行,我来问你,”他说,“如今从州京畿,还有多少地方似这里一样市肆盈满,人声杂乱?”
还有多少地方?
那个心腹懵了懵,下意识抓抓头发。他不知道,王府里面的采买并不由他负责,他只知道日常的供应总是够用的。
这几?年无非是天冷了些,粥棚支得?勤了些,街上的人少了些。那些披着褐麻缓缓走着的人里很少有老人和孩子,深巷里很久没有婴儿的哭声了。
那这里又怎样呢?
这里又乱,又嘈杂,有谁家的小孩子没牵好,像个被风吹起来满街滚的箩筐一样乱跑,小脸上黑一道白一道,手里还擎着咬得?烂乎乎的果子。
街上卖的东西杂且廉价,但总有人愿意驻足,为着一枚两枚钱和摊主打半天嘴仗。
市吏们还是满脸嫌弃地在街上走有男也有女,都被大太阳晒得?满头是汗,看着就不像好脾气的样子,但没有人真的十分怕他们。
小贩会赔着笑脸对这些不耐烦的市吏道歉,抱着头灰溜溜地跑开?,但并不露出害怕他们伸手拽走装钱的布包,拿走摊上最值钱货物的表情。
这里闹哄哄的,而且好像会地久天长?地闹哄哄下去。
这好奇怪。那叫阿行的心腹困惑地想着,却看自家王上已经?找地方坐下。
茶摊上的伙计赶紧给?这位贵客抹了抹桌子,他不识货,不认得?那身像是夜幕一样含蓄优美的衣料是什么东西,但就冲眼前这位郎君要像是贵女一样把?脸遮起来,他就猜他是个显赫人物。
“哎,这位贵人!您喝点什么?咱这里有青沫子有果子茶也有从臧州带来的窖茶,天气还热您吃冰吗,这一条街上就属咱们这摊子正?……”
“上两碗茶就好,”第?五翳说,“不拘什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