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后,火把?骤然熄灭。
……
衔穗雁灯的火唰地亮了起来。
海石花身上还带着夜里的寒凉气,一进温暖的室内,绕在铁甲上的寒意就凝成了一片白茫茫的水雾。在灯的另一边,衣冠整肃的裴纪堂正坐在那里。
海石花在他面前坐下,啪地把?拎在手里的剑拍在他面前的桌上。
“我拦下了。”她说,“头家,里庆幸给我带了话,不?然今日我决计不?拦。”
裴纪堂深深叹出一口气,他合手对她一拜至地,海石花并不?避开?。
“然后呢,”她说,“头家,里决意怎样?如今这里兵也好,官也好,尽归里来管。里得意么?要我喊里一声”
“侯爷么?”
不?敢。裴纪堂说。
“朝中?封侯是何意,某心中?有数。纵使真有此位,也当与寒山。”
“朝廷忌惮淡河势大,欲使此地先乱,故而下诏封侯。某无力担此重任,也无寒山人望,此刻唯愿两位将军能够留守此地,静待寒山归来,某再?拜叩谢。”
海石花哼笑?了一声:“头家,里不?要当我是个游艇子?*便说着好听的话搪塞我。”
“大将军何时回来不?知,我用这话哄了乌骑军便哄了,里用这话哄我,我不?依里。”
“军队没有主将,攥在里手一日二日,便成了里的,以后大将军回来,再?向外要,就要不?出来了。白鳞军留下是可以留下,但要作大将军的兵留下,我在这里一日,便不?认里是主将一日。”
“即使我死?了,林孖也不?会认。”
裴纪堂第二次合手,再?拜。
“诚如君所言。”
“寒山的虎符与文书都封存着,今夜过去,某会尽数交给鸦鸦。此后裴某即刻上书告知朝廷,鸦鸦暂代寒山的讨逆平叛大将军之位,与裴某齐平,不?再?为某长史。”
“此后军队调度,悉数由鸦鸦决断,某绝不?干涉。”
海石花默然不?语地盯着他的脸,有几秒钟目光锐利得好像要把?他剖开?,裴纪堂一动不?动,任由这目光凌迟。半晌,一边的剑轻轻响了一声,他抬头,看到?她把?它拿了起来。
“里是个说话算数的,这事我先去和乌骑军说。里要是说一做二……呵。”
“夜深叨扰,我退下了。”
“侯爷。”
雁衔穗灯的灯芯爆出一个火花,光弱了些。裴纪堂垂首默默坐了一会,下意识伸出手去,按在放在桌上那枚田黄石上。冰冷的石块压进掌心,他扶着它,艰难地站了起来,向门走去。
长明灯还亮着。
嬴鸦鸦伏在桌上,手边尚有半卷没有看完的公文,昏黄的灯火给那张苍白的面孔覆上一层阴影。他默默在她身边站了一会,伸手从衣架上取下外披,披在她肩膀上。
那只伸出的手投下的影子?轻轻在她眉心掠过,没有落下,没有触及。
年轻的长史睡得很熟,今夜她不?会知道外面发生?了什么。
也不?会知道有人默默地退后,背靠供奉长明灯的桌案,滑坐下去。
“鸦鸦,鸦鸦……”
“只有一件事……”
只有一件事,唯独这件事不?要发生?。
唯独你,不?要憎恶我。
第295章 噶谁腰子
一觉睡醒从常务副省长变成三军司令的可能性很小,但绝不?为零。
嬴鸦鸦坐在堆成一堆的公文之?后,沉默地听完了?三?个人比比划划语无伦次谁也不知道该接谁话把的描述。
这三个人分别是两州刺史,前任部落女王,万数水军的统帅,但现在他?们三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