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91章(1 / 2)

他们不会向她?屈服,不会成为她?麾下的力量。这个世道已经混乱了太久,当她?假装游侠儿,假装居无定?所的仆役,投身?谁家门?下短暂地当一个门?客时,已经见过太多好人或者坏人的毁灭。

优柔仁慈的人不能拯救一方百姓,残酷暴戾的人大嚼这乱世的腐肉。

不论行?善还是行?恶,都是在白白地消耗民力。她?要终结这一切,这条路本就布满血腥。她?没有错,她?有什么错?

等到她?还天下太平的时候,大概可?以祭奠这位挚友一杯薄酒。

……可?这真的没有错吗?

嬴寒山又按了按自己的胸口。

动手是在子时,在那之?前她?最亲信的那个“淳于?”会来询问一次她?的指令。在那之?前事态还有挽回的余地。

嬴寒山慢慢地推着木轮椅向前走,天空已经变成了冷蓝,有一个小女?孩啪嗒啪嗒地跑过来,撞在她?腿上。手里的花撒了她?满怀。

女?孩抬头看着她?,扁扁嘴像是要哭了。她?对她?笑笑。拾起?膝盖上的一朵花递给?她?。

或许这里也不该毁灭。她?想。

只有在这里她?才?活得像个人,不像是在黑暗窝棚里与狗为伴的奴隶。

在这些年里她?有过许多假名,每一个假名背后都有她?为自己编纂的身?世,有的名字用了一次两次,有的名字活着有的死?去,从?没有一个名字用了这么久……

……这么被人爱着。

他们有很多未雨绸缪的机会,她?的身?份不是全无破绽,只要他们想,随时可?以斩草除根。为什么不呢?为什么这样的掌权者还能安然地活在世上?她?觉得自己好像在一场浑浑噩噩的大梦里,梦里每个人都在她?的认知之?外。

她?有没有别的方式得到这里?

天已经几乎黑了,周围的人声也逐步熄灭下去。她?浮游在黑暗中,仍旧在前进。

这里还是应该毁掉。她?想。

她?有一千一万个理由来阐述天下不是被善人们治理的,但那些都是伪饰。最重要的是,这里的路与她?所设想的路不一样。

她?只对自己有自信,只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未来,或许他们是对的,但谁来作保?她?作为与他们不同?路的人,为何要把这机会拱手相让?天下之?人皆欲证明自己的道,她?不过是证道者其一。

……

天完全黑了。

灰衣的文士穿过大半个城镇,终于?在一角的谷场上找到自己的主人。嬴寒山没有坐在轮椅上,她?放松地大字躺在谷堆上,外披和玉带被随便丢在地上。

“殿下。”那文士不问她?为何在此,只是深深一拜,等着一个既定?的回答。

嬴寒山没有回答,她?抬起?一只手,挡在眼前,透过手指缝隙看天上的星星。

“我有件事想不明白。”她?说。

“殿下?”文士抬起?头来,看着她?。

“嘶,我想不明白……我怎么就入不了戏呢?”她?说。

“这一路上我的脑袋里乱七八糟的,一会跟我说淡河的人都得死?,一会跟我说我不想让这里的人死?,吵得我头痛。其实想一想,我根本就不想思考这些问题啊。”

她?坐起?来,曲起?一膝,俯瞰着站在下方的淳于?。

“为什么摊上一个神?经病爹我不跑,要在王府里一边自我催眠我是受害者一边等着靠宗法制继承权力?”

“为什么我一边感叹所有人都背叛我,一边背叛所有人?”

“为什么我一边惺惺作态地嘲弄良善者之?间的连接是愚蠢,一边又忌惮这连接忌惮得要死??”

“我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