声传来,声音来自于她们脚下的靴子。
天孤人上马不用中原的单侧马镫,如果?她们想,甚至可以不加马鞍地?骣骑,但她们会穿鞋跟上面装饰了金属片的马靴,用它撞击马腹控制坐骑的奔驰方向。
白鳞军作为水军,骑马是弱项,百步弓营多步战。燕字营的骑兵们会弓,但都在基础水平上下徘徊,很少有人能够一边驰马一边张弓。
但乌兰古部的骑士们可以。
嬴寒山已经在夜战中见识过她们马上骑射的水准,那些白雨一样的箭飞驰而至时,她们的马甚至还在加速。
第一箭射出,第二箭连缀上前者的白羽,飒沓的影子张弓前还有数步之远,第二箭未落就已逼至眼前拔出马刀。
这不是技巧和熟练度,这是血脉中存在的天赋,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给他们留下了?与?生俱来的本能。
五胡乱华直接被少数民族打掉了?大半个北边,除了?中原确实乱成一锅粥之外?,游牧民族与?农耕民族战斗力的差距也很关键。
如果?可以,她真想把高衍拽走?丢到燕字营里做教习。
“宿主想的不是这个。”系统抽冷子冒出来一句,惊得嬴寒山分了?片刻的神。
什么?她下意识地?问?。
“那头?白鹿,”它说,“宿主不甘心看着它优美地?跑过去,总要拿到手里才满足。”
图卢·乌兰古不知道嬴寒山在想什么。她的头?发束了?起来,最外?层编成细辫包住发丝,除了?脖子上的兽骨信物,其他装饰品被尽数取下。
刚刚升起的朝阳照在这位年轻的王脸上,在她头?上散出的几缕发丝间?涂抹出赤金的光晕。她牵着两匹马过来,用手肘碰了?碰嬴寒山。
“咱们也算是认识很久了?,我一直没有送给你什么,”图卢说,“这孩子是个很好的战士,让它跟着你建功立业吧。”
那是一匹很漂亮的天孤马。
纯色,从鼻梁到四蹄没有一根其他颜色的毛。它的毛发可能是浅栗色,也可能是所谓的“饴色”,在这样破晓的天光下,整匹马透出烧红铜块一样明?亮的橙红。
它很镇定地?看着嬴寒山的眼睛,没有像是大多数动物一样被她眼里的戾气惊到,当她伸出手时,它顺从地?低下头?,让她把手放在自己额头?上。
“我很少骑这么好的马,跟着我有点?浪费。”嬴寒山说。
“它配得上你,你也配得上它,就不算浪费。”图卢爱惜地?抚摸着它的鬃毛,“它跟了?我两年了?,起初因为是匹小马,所以一直不怎么骑,现在可以上战场了?,我却已经骑惯了?现有的马,反而不知道怎么对它了?。”
“我把伙伴托付给了?你,足够说明?我们是亲密的朋友了?,对吧?”
嬴寒山翻身?跃上马背,和图卢并肩慢慢地?走?起来。
“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?”嬴寒山问?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