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打算打个伏击,”图卢伸出手,在面?前虚虚一画,“之前抢回来的孜那尔草场,不会很太平。”
富有又贪婪的人骤然失去了?一袋金子,绝对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抢回来。图卢说。
“乌兰古部的人数自从几场白灾之后就大不如前了?,我们没有收服扈从部落的习惯,所以人口也少。骤然得到这么大的草场,用后脚跟想也能想到,我们能用来守卫草场的人数并不充足。这几天一直有来报,那附近有蒙多部提图的人在刺探。”
马平稳地?走?着,几乎没有什么颠簸,图卢把马缰在手上绕了?一圈,忽然扯开话题。
“见过獭子吗。”她问?。
应该是说旱獭之类的东西,嬴寒山不明?就里地?点?点?头?。
“我们有时候会抓这东西吃,毛皮也可以用来做帽子。”乌兰古松开抓着皮鞭的手,它就咻地?一声散开,“抓这个很少用箭,一般是用猎犬。但平时的时候还好,如果?是饥荒时,狗捉一只消耗掉的力气就太多了?,不值得。”
“那时候我们就会做笼子,在编好的笼子里放一块植物的甜根。獭子闻到了?,伸手去拿,紧紧攥住那块甜根拔不出手来也不放松,这样就能轻而易举地?抓住它。”*
“孜那尔草场,就是这块甜根。”
蒙多部一定觉得乌兰古部会把大多数兵力用于守护草场,就像不肯松手的獭子。他们可以趁此机会袭击乌兰古部薄弱处,从后面?端掉骑兵的根基。
“我们可以反其道而行之,做出的确在意草场的样子,把纰漏暴露出来。然后设置一支轻骑兵做诱饵,引诱他们靠近营地?,在那里伏击合围。”
“他觉得我们是獭子,我觉得他们是獭子。”
“蒙多部太想要解决掉乌兰古部,不会轻易松手,所以栽在上面?的可能性?更大。”
太阳渐渐高了?,两匹马开始小跑起来,嬴寒山拽住马缰,跟上一个问?题。
“你的策略有几成把握?”
“如果?是对付你,我只有三成,姑且一试,”图卢直视着前方的草场,“但对付蒙多部和你们中原的男人,我有六七成把握。”
她稍微偏了?一下头?,眼光在嬴寒山身?上点?了?点?:“你是中原人,你比我更清楚,他们轻视我们。”
一个认为女人懦弱愚钝的对手是令人生厌的,但同时也是受欢迎的。因为他们会自动把对手当成傻子,稍微聪明?一点?的可能会考虑一下陷阱的可能性?,但绝不会把对手当成和自己一样有智力的人。
“也不是所有人都这样,”她说,“所以,要是遇到像是重视自己一样重视你的那种敌人,一定得先杀了?他。”
“那才是棘手的对手。”
图卢感觉到身?边的人默然了?几秒。
“话说回来,”嬴寒山撇开话题,“那支队伍你打算让我带吗?我不太会天孤话,你让我做诱饵的话,可能有问?题……”
她的话没有说完,她看到图卢扭过头?来,满脸错愕地?看着她。
“真的只是顺路!”图卢说,“之前只是开玩笑,谁会支使客人去身?临险境替自己卖命啊!有也是你们中原人,我们乌兰古部的人绝不会这样!”
“……”嬴寒山眨了?眨眼睛,“图卢?”
“怎么?”
“……你妈支使我给她卖命来着。”
“……”
图卢的马停下了?,她脸上的表情也凝固了?。草原上的女王,白狼之主,在这个出征的清晨陷入了?深深的思索。
从部族驻扎的南部草场出发,骑兵们迅速分为两队,一小股大概百余人的小队向北前往孜那尔草场,高衍带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