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朵在她的手指下颤抖,花苞轻柔地合拢,藤蔓缠上她的手腕。苌濯没有回?答,或许这个命题对于他来说有些复杂了。
“眼睛是不?重要的。”于是嬴寒山说,“脸也一样,形体也一样,它们指代?的存在才重要。”
蓝色的花蔓安静下来,花苞合拢,再次露出青年的面孔,那对蓝色的眼睛向?上仰望着她,有金色沉入蓝色的池水。
也曾满怀愤懑,也曾生?出外神的魔性来。在看着那双蓝绿色眼睛望向?她时,苌濯几乎控制不?住自己。
但刀刃一样的叶片没有落下,只是化作白花。他清楚地明白她有资格爱任何人,爱任何人鲜活的面容和眼睛。寒山从不?属于他,她属于这浩浩天地。
他没有资格嫉妒。
但她说他很重要,即使没有那样生?者的眼睛,没有温暖的肌肤和旺盛的生?命力?,即使在这幅皮囊下是非人的存在,他仍旧很重要。
不?,苌濯想,或许被指代?的也不?重要。
只是因为被重要的人注视着,它才变得重要起来。
第271章 帐中军师
侍女们穿着翘头的小羊皮靴子,手捧银盘像是跳舞一样轻盈地走进毡帐。
打头的银盘里盛放着切得薄薄的羊羔肉,脂肪已经烤成焦脆的金色。
跟在后面的分别捧着羊乳和成的薄饼,割成长条的手把肉,堆在冰上的蜜饯和淋了蜜糖的乳酪。
每个侍女脸上都是如出一辙的笑容,比羊羔更温顺,比她们手中银盘里的蜜饯更甜蜜,在放下盘子后,她们恭顺地站成一排,等待着主人的下一个命令。
坐在上首的男人四十多岁,有一把浓密的络腮胡,眉毛生得?很长,夹杂着些红色和黄色。
浓厚的眉毛没让他的脸显现出?忠厚来,在深陷的眼窝里镶嵌着双黄色眼睛,显得?人好像是把头伸进猎物腔子里吃得?血淋淋的什么凶鸟。
他挑剔地看?着这一群漂亮物件一样的侍女,最终挥了挥手让她们都去一边站着:“等那个中原人来了,让他自己挑吧,他为?何?还?不来?”
在他手边一个瘦高的,留着修出?了一个尖的棕黄色胡子的臣属站起来,带着谄笑夸张地行了个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