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很快,新的消息传来了。
乌观鹭的确没有官复原职,她升职了,臧州别驾。
按道理这个别驾的位置应该由臧州刺史向朝廷奏报,走过流程之后再定,但是尴尬的是现在根本没有臧州刺史这号人物。
裴纪堂是名义上的沉州刺史,但其实两州都归他管。在峋阳王刚刚咽气那一阵朝廷发过文?书,问了问这边有没有喘气的臧州刺史,要是没有要不要派一位。
裴纪堂回得十分客气,感谢朝廷的关心,值此?用人之际朝中仍旧挂念南方,实在是令他涕下沾襟。至于为什么打仗的时候没有人,到?做官了朝廷突然有人了,这件事属于不可抗力因?素,他不问,朝廷也不用回答。
至于要不要派人?可以?派,都可以?派,只是臧州这地方民风彪悍,芬陀利华教余党未除,边界还在闹土匪,要是派个人来上任一定注意安全。话说回来,应该也不急这一时,他暂时代理一下两州的位置也没什么不好?。
毕竟裴家已经有人制三州了,他刺个两州的史问题应该不大?
对,问题不大,朝廷再也没发信过来。你淡河集团爱谁当刺史谁当刺史,不刺史刺猹朝廷也管不了。
嬴寒山在这封信寄出之前?拿到?手里读了一遍,越读越觉得这个无辜诚恳的老男人不太对劲。
“寒山何出此?言?”不太对劲的老男人一脸我很对劲,抱着?他拿衬里补过的官袍袖子一本正经,“确实是担忧朝中来人在臧沉二州有何差池,朝中与这里的关系本就微妙,与王子煜战事未休,不可再出变数了,故而?写信婉拒。”
这话一点毛病都没有,衬得整张纸上洋洋洒洒的书信都纯洁起?来了,嬴寒山认真思考了一阵子是不是自己寒山之心度纪堂之腹。
“我觉得也是这样?……?”她拿给鸦鸦看的时候,嬴鸦鸦很随意地点了点头,“要是我写的话,可能有别的意思。但他写的话……大概没有说谎吧?”
这不对。嬴寒山想。
好?像有什么很不对劲的事情发生了!绝对有什么很不对劲的事情发生了!
不管有没有不对劲的事情发生,那个能提醒嬴寒山气氛不对的人已经迟到?。
乌观鹭现在不可能去嗅一嗅空气中有没有别的味道,她有一堆重要的事情去做。
她要安排好?自己的小弟子,整理起?来鱼召南为她带来的那些走出家门的少女,她还要为自己的妹妹找一个托付。
乌如芸被她托付给了嬴寒山,放在嬴鸦鸦手下历练,这是一个双方都心照不宣的举动。
乌观鹭想给自己妹妹一个接触政治的机会,也明?白人不能得寸进尺,姐妹俩同?在一州官场对集权来说是一个大的损害。
她放心地把乌如芸放在嬴寒山身边,用这种隐晦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感激和忠诚。
双方都接受了,不接受的只有王氏。
乌如芸被接走那天她又来了乌观鹭府上一次,这一次乌观鹭没有让她进门,面对母亲“你带走了芸娘,阿母身边就一个能做伴的也没有了”的哭诉,乌观鹭冷静地伸出手,擦了擦她的脸。
“我非这样?不可,”乌观鹭说,“阿母,你不依着?我活也能活,不依着?如芸活也能活。”
“只是你没活过,所以?不知道罢了。”
“我从前?努力地想让你知道,想把你从那个泥淖里拉出来,但如今我想啊……”
“人……还是得自己往外爬。”
“你爬不出来,就再也见不到?我们。”
那天乌观鹭还说了些什么话,其他人没报给嬴寒山,嬴寒山也没再去问。
只知道后来乌观鹭说一切事都了了,这件事也就翻篇。
比王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