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泛起?细碎的白沫,但不能撼动这巨船分毫。
在远处黑色的天幕与海平面之间,有一小块露出?海面的礁石。何箐就站在那一小牙礁石上,随时可能被脚下的浪潮吞没。
伸出?手来!嬴寒山想。礁石距离这船头并不近,但绝不是遥不可及的天堑,就算她跨不过这重叠的风浪,只要她伸出手来!那只手不够,就再加上那把剑的距离……
何箐没有伸出?手来,黑色的海浪涌上来,她用手捂住脸,于是这一牙礁石也沉没下去。
她用力眨了眨眼?,幻觉消失了。
没有海水,没有巨轮和礁石,何箐还站在那里,肩膀有些摇摇欲坠。
那个?被拉开的贺姓百夫长又?挤过去,他不能把军正?挡开,只?能尽可能地与何箐站在一条线上抱拳:“长官,大比未终,此刻忽生?变故,恐令军心惶恐。”
不痛不痒的一句话,立刻被顶了回去:“何能使?冒籍之人夺魁?”
那个?百夫长没有让开:“言他是女子一事仅凭举报,不足为证,还请长官大比之后再行细查。”
一瞬间嬴寒山明白了他的用意,这个?百夫长在赌,他赌何箐这个?用剑好?手已经?激起?了长官们的爱才之心,一旦大比的结果定下,何箐从一个?小兵被提拔为军官乃至将领,长官们私底下就有很多手段保她。
只?要过了这个?局面,只?要何箐不被当场发落,就还有生?机。
军正?转过身去,对高台行礼:“兹事体大,断不可轻纵,属下请暂缓比武,令人验明此人正?身,若有冤屈,污构者亦当严处。”
议论声稍微缓了一瞬间,又?一次大了起?来。
“不是,凭什么啊!阿箐是赢了所?有人的英雄,凭什么当犯人一样被摆弄啊。”
“老?子和他认识这么久了,他是不是个?娘们老?子不知道吗?”
“验就验,怕他们的?哪一个?小人作怪把他拎出?来磕头!”
所?有声音都指向何箐,疑问的,鼓励的,信任的,嘲讽的,她慢慢放下手,抬头望向那些无形的浪潮。
“不用了,”她说,“我……是个?女人。”
那浪潮骤然向她身上坍落下去。
……然后,被一只?手抓住。
“本将也是女人。”嬴寒山说,“所?以呢?”
“募军的军令中从未有一条不招募女子,她是女子又?有什么问题?”
“一营五百人,一军万余人,两军精锐对垒,你们哪一个?胜过她了?”
女性低沉的,冷的声音从上方压下来,压住了嗡嗡升起?的云,何箐的肩膀颤抖了一下,飞快地向着高处抬起?头,又?很快低下去。
嬴寒山扫视一周,刚刚还在议论的人纷纷低头,没有人敢于抬头忤视那双金色的眼?睛,那双眼?睛里明明没有怒气,没有恐吓,却像是沉沉的什么压在他们的脖颈上。
嬴寒山侧过头去向裴纪堂示意性地点了一下头,再一次转过脸来:“此次大比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