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将军!”那个?军正?没有放弃,顶着头顶几乎要拍下来的威压,他急促地,有些不管不顾地截断了嬴寒山的话。开弓没有回头箭,本来这件事要么在比试前说,要么在一切结束之后私下禀告,他今天站在这里截大比就已经?表明了立场,是用两军万数人的压力确保事情一定会按照预定的方向发展,他怎么能就此作罢?
如果何箐真的被拔擢为将领,他怎么顶得住今日?之事带来的报复?
事情的脱节让着军正?有些冷汗,今天站在这里他确实有些私下里的恩怨,但事情怎会如此不顺利?
何箐有些功夫在身上,他是知道的,但哪知道她居然厉害到一举夺魁,让事态严重到他不得不当面呛声。可原本他以为将军不会开口为她说话的呀?女子,女子怎么了?难道将军真是女子吗?站在那个?高位上的人,就算是女子也不算女子了啊。她旁边的裴刺史为何也一言不发?
“将军!冒籍入伍,此乱军籍之罪!诈称男子,欺上瞒下,此不敬之罪!浮动军心,此乱军之罪!非男女之事,实军纪之事!”
“将军,军法何可废也!”
那个?姓贺的老?兵保她,把这件事往男女上引,大将军想大事化小,也把这事往男女上引。但军正?知道关窍不在男女,而在冒籍上。
雪灾之后沉州扩充兵员,一方面变相赈济灾民,另一方面也为峋阳王做准备。灾民数多,鱼龙混杂,募兵之时必得登记籍贯,家?中何人,以免军中混入细作。此时出?了一个?冒籍之人,必定要严加惩处,否则就是开了一个?口子,今日?有女子能冒籍男子入伍,明日?就有外地之人冒籍本地人入伍,再往后难道不会有奸细冒充良家?子入伍吗?
就算大将军一定要保下这个?人,她身上的罪名除不掉,难道为将能够服众吗?纵然是人才,也是个?废了的人才!
那军正?战战兢兢地躲避着嬴寒山的注视,但没有服软,他感到自己身后的两军就是他此刻呛声的资本。
是,他后悔了,早知道大将军态度这么坚决,他肯定换些别的法子把何箐拿下来,可事情到了这一步,他只?能硬着头皮杠到底。
全场都随着嬴寒山短暂的沉默而安静,站在外场海石花身边的林孖注视着场内的情形,慢慢把手移动到了剑上。
“做什么!”海石花立刻发现了他的异动。
“我过去砍了他。”林孖一脸轻松地回,“到时候说他不敬重将军,本来就应该军法处置。不管结果怎么样,先把水搅浑了,其他人也就顾不上别的了。”
“你带剑闯校场,脑袋要不要?”
“海妹仔心疼我,”林孖抓抓头发,“不能砍了我的脑袋吧,至多叫我去烧火?”他逐渐收声,脸上涎皮赖脸的微笑也逐渐收起?来了。
“那怎么办,没有一个?莽汉上去,姨妈不就是被架在火上了?”
嬴寒山不会受制于一个?小小的军正?,但嬴寒山会掣肘于军法。天高皇帝远,她没有实际上的上峰,的确可以把自己当做这几万人的君主,随意更改指令,但这样就要破坏她自己设置的军法体系。
那个?军正?就是看准了嬴寒山不是个?独断专横的人,才敢在这里截断比武。
“……”海石花从他腰上拿过剑,“那我去。”
“不行!”林孖要拉她,海石花对他笑了笑,放下剑。
“将军有将军自己的决断,”她说,“她不用你,也不用我。”
何箐还是被带了下去。
她几乎没为自己做什么辩解,那两把剑被从她手中拿走时何箐愣了一会,好?像两根臂骨被从她手臂中抽去了,嬴寒山看到一双在海浪中欲言又?止的眼?睛,她很快被阴影覆盖。
那个?军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