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个城门都保持着值守,士兵们?每两个时辰一换班保持体力和清醒的头脑,细微的月色从?云端洒下来,冷冷地照着他们?身后的矮墙。
这是一个没有偷袭的晚上,四面静得稍微有些怕人。有一只老鼠从?城墙根爬下去,一只爬向?西北方向?的城边。
水流的声音从?河道那边传来,这里是一处废弃的水关,曾有水道穿踞崖关而过,第五争以其妨害城防为由,封住了这处水关。一直以来它都是封堵的半废弃状态。
而在今夜,守关士兵没有注意到的某个瞬间?,那只老鼠停留在水边沾着一点露水开始洗脸。
水下有气泡冒了出来,越来越多,越来越密,一个影子无声无息地从?水中探出头来,推开被挖掘出的泥块。
从?城外潜游至关下,在挖开泥土的情况下也要一段极长的时间?,没有经?过训练的人绝不可能做到。
……除非,曾经?是水军。
那个影子湿淋淋地走上了岸,随即第二个影子冒了出来,这些黑暗中的水鬼蹒跚着,拧干衣袖和发梢,无声无息地靠近了守门的军士……
陈恪短暂地睡了一会。
他忙得太?久了,休息得太?少?了,以至于在今夜终于撑不住。
他梦到了很多,很混乱的东西,他梦到沾血的大氅,梦到魇障一样的月色,一匹白马驮着谁的尸体走来。
他又看到第五争,他把头颅靠在一头巨大的,散发着微光的骆驼上,背对着自己,没有回头。
殿下?殿下?陈恪叫着,那个背影似乎停顿了一下。他听到第五争的声音,含混得像是裹着风声。
陈恪,第五争说,醒过来吧,别跟我走。
陈恪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沸腾的嘈杂,他回过头,千军万马呼啸着冲了过来,夜幕被烧成红色。
“陈长史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