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明明他还笑着,可?其实?他早就知?道了。
晏乐萦从前觉得,他生气时就会抿紧唇,好像一句话都不愿多说,可?原来那个季砚早就在记忆里?变得陌生,如今他也能眼含浸着凉意的笑,生出滔天的怨气。
“你对旁人倒是上心。”他淡漠轻声道,“对朕却狠心。”
“要朕放妙芙走是为了什么,你心中?当真没其他想法??又想哄骗朕,但如何能呢?”
“既已是自顾不暇之人,不必再劳心顾念别人。”
这样的句句怨怼,最终让晏乐萦痛苦地闭上眼睛。
止不住的颤栗原来也能被对方控制,季砚紧紧抵住她的肩,他使力的手叫她身上荡开?痛意。
她感受到?他的气息流连至她耳畔,毫无感情地,像施舍一样给了她一点好处,“将功抵过,朕替你将妙芙一并带回宫去?。”
还不如不要。
晏乐萦心中?渐渐生出绝望之感,她又输了一次。
*
季砚始终扣着她的手腕。
纤细的腕很轻易被男人并拢,他稍稍收起手,就能令她无法?动弹。
饶是有意低调,帝王的舆车仍比周围的马车都要大,季砚将她抵进车内铺的软座上,待外?头硝烟渐熄,胡令前来拱手汇报事已了结。
一行人很快往城中?回城。
晏乐萦在不停发抖,她分不清是害怕,还是因为料峭春寒。
季砚并未开?口,他替她将凌乱的发丝重新理好,替她裹上裘袍,但只要她敢抗拒动弹一下,就会换来他越发用力压制住她的动作。
他将她当成一个任由他摆布的娃娃。
晏乐萦唇角翕动,恍惚间生出些许羞辱感,她问他:“你究竟是何时看出来的……原来你从来都没相?信过我。”
狐裘披风裹住她娇小的身躯,季砚正在替她系上披风锦带,闻言一顿,他看着她那双灰败噙泪的杏眸。
他反问她:“那你可?相?信过朕?可?曾有一次选择过朕?”
晏乐萦张了张唇,试图说出些什么,却发现无从辩驳。
“你没有心的吗?”季砚仍存不甘,眼尾的血痕早已被他拭去?,可?那双长眸依旧殷红,他捏着她的下巴,一字一顿道,“晏乐萦,一次次的哄骗朕,可?饶是今晨你出宫,朕都还在希冀……”
希冀着她会回来。
余下的话,事到?如今即便不说出口,两人也心知?肚明。
可?惜她真的毫无留恋,根本没有想过回头。
甚至关于?这个问题的答案,连虞黛也在聚月楼中?问过她。
季砚替她系好披风,又从一旁的锦盒中?,将那枚被她遗落在成衣店的凤纹描金玉佩取了出来。
他不由分说替她重新系回腰间。
晏乐萦弯腰看了一眼,金丝细绳好像将她整个人也牢牢栓住,她再也无法?逃离。
她不知?道还能与他说什么,干脆阖上眼。
她想,时至今日,到?了此刻,彼此之间的爱与恨都掺杂着重重疑虑,过于?深重的掌控欲将她包围,她什么也化解不了。
这一路回皇宫,晏乐萦都是浑浑噩噩的。
清晨离宫有多么雀悦,此刻就有多么痛苦,希望原本近在咫尺,又亲手被季砚打破。
才?至宫门,晏乐萦望向厚重高耸的红墙,旁边却有宫人迎上,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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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砚身边低语了几句。
季砚的面色渐渐沉重起来。
晏乐萦心觉他是有政事要议,想趁机远离两步,怎知?他早察觉她的想法?,大手一捞重新将她捞回怀中?。
依旧是扣着